首先竭尽全力急奔而去的自然是文飞扬,他握着司玄机的手臂都不禁颤抖,“袅袅呢?”
“在里面。”司玄机不敢直视文飞扬。
随后,钱乾搀扶着年长一点,为女儿忐忑的蔡有金,二人都怀揣着满心的紧张惶恐来到司玄机跟前,“英俊,你跟袅袅都没事吧?”
“袅袅在里面。”司玄机的情绪不太对劲。
因此,蔡有金不禁心慌。可他们进到洞中,却见蔡袅袅四肢俱全,纹丝未伤,只是裙子被撕扯得不成样子。还有这山洞的花哨修饰,任谁看了都觉得不正经。
文飞扬一颗心有余悸,顾不得君子之礼,未婚之仪将蔡袅袅拥入怀中。这个怀抱,不一样。
庆幸的是,两个人都没事。而且蔡袅袅对寻找自己的爹和钱乾都想起来了,一切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由于司玄机受了伤,蔡有金本意是让他回蔡家庄看病养伤,司玄机婉拒了蔡老爷的好意。
司玄机与一行人到山涧谷口便与之辞别,不再同路。
“司机你这腿上还有伤呢!”钱乾不禁担忧,“你要是不去蔡家,那就来我家养伤。”
“不必了,小伤而已。”司玄机唯独按捺不住目光望向她,“只要袅袅没事就好。”
此时此刻,蔡袅袅被文飞扬呵护着。手被一个男人牵着,心思却为另一个男人翻江倒海。
蔡袅袅不懂以及这般矛盾的缘故,好像有一股无形的能量在自己身体里面作祟,两种思想博弈,陷入僵局。
难道自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吗?明明与司玄机已经了断情缘,广而告之将与文飞扬缔结姻缘,究竟是心不由己,还是情不由衷。
“多谢司先生,救学生未婚妻一命。”文飞扬一语将司玄机退出去千里之外。
最终,蔡袅袅跟随文飞扬以及父亲而去,转身再看不见司玄机的一瞬,似有千丝万缕的拉扯,心弦断裂。
迟暮崖上,司玄机孤身驻足,双眼无光地眺望远方的空寂,从白天直到日落。
风林摇曳,风四季飞身而来,却躲开司玄机一段距离,“玄机老儿!”
风四季本意给司玄机留出绝对的私人空间,才在安置好一切之后,强忍住好奇心自己一个人回到城里喝酒解闷。他以为司玄机能在摒弃一切的相处里与蔡袅袅重新心心相印。
“你这么快就……”风四季一时不知该如何判定情形。
蔡袅袅既然会跟着家人走就说明她恢复如常,她恢复如常便说明司玄机亲吻了她。看来果然急不可耐,比风四季想象的进程还要快。
“她跟她的未婚夫回去了。”司玄机苦涩也承认,这本就是他认定最圆满的结局。
当司玄机转身时,风四季怕的连连退步,怕死又不诚实,“你别打我啊,是那个刁蛮郡主逼我这么做的!”
事到如今,司玄机已无任何其他心思,风四季只是揭开他心头的伤疤撒了一把糖终究变作盐,自行扎心割裂的人是他自己。
自那之后,司玄机带着伤,离开了西关城。
日出月隐,月落日升。从月初到月末,从月末到月初。
司玄机与风四季踏入了一个小镇。这大半个月,玄机笔是没找着,司玄机的另一项功力却是大有进步。
二人进到一家馆子,风四季毫不挥霍地点上半本菜谱。酒菜上来的时候,司玄机当即端起酒壶斟满一杯,一饮而尽后面不改色心不跳。
“厉害呀玄机老儿,我也来!”风四季连干两杯,“当然还是我更厉害了!”
“客官可得悠着点,我们店里的酒是掌柜的亲自酿的,后劲可足足的。”小二哥好心提醒道。
酒菜正吃着,隔壁街便传来连串的爆竹声和喜庆的吹拉弹唱声。
旁桌的客人便就此议论起来,说道今日是初二,是隔壁街上的某户有钱人家嫁女儿的大喜之日。
“初二,不是明日才是吉日……”风四季嘴巴秃噜出一句,“什么有钱人家能跟蔡家比……吗?”
初三,是蔡娉婷也是蔡袅袅定下出嫁的大喜之日。
风四季稍微没注意,就那么一眨眼间,司玄机居然就起翻了凳子跑了出去。
“玄机老儿你去哪儿?”风四季起身将订金塞给小二哥嘱咐道,“我们待会儿回来吃不能浪费!”
一句话的工夫,风四季跑出馆子便不见司玄机人影,“这玄机老儿,怎么溜得比我还快!”
司玄机穿巷而过,循着锣鼓喧天的动静一路奔跑。酒力上头,步履凌乱,他踉踉跄跄地追赶着花轿,撞散了难以计数的嫁妆队伍。
“不要……”司玄机冲出人群撞上了八抬大轿。
八个轿夫全军覆没,轿子重重一落地,只听其中的新娘受惊“哎哟”了一声。
“不要嫁!”司玄机一心念叨。
“谁敢坏老娘好事?”
只闻中气十足的一声,只见大轿子里一步迈步出来一个一身盖面富态的真“千金”。她怒发冲冠,怒火中烧,凶神恶煞地走到轿子旁边,“是哪个活腻了的混账……”
所有人都退避三舍,唯有司玄机敢作敢当,站在路中央。白脸粉面,身姿即便摇晃也卓然出众。
千金新娘一看见司玄机,两只眼睛便直直盯着他,面犯桃花,眼中秋水,“你是什么人?为何今日截我婚轿?难道说,哦,你暗恋我吗?”
“娘子!”瘦猴新郎从迎亲队伍前方而来,被千金娘子一掌推开,一把握住司玄机,“媒婆,有这么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男人暗恋我,你怎么做媒的,我要改嫁给他!”
情势一发不可收拾,众人看戏兴致高。这世间还真多的是美女与野兽,白脸配狮虎。
迟来一步的风四季总算是逮到了司玄机,赶紧将司玄机的手从千金新娘手里往回拽,“你拽着人干嘛?”
“他刚刚还说让我别嫁给别人,意思就是让我嫁给他!”新娘子看风四季也是一表人才,浮夸演绎,“难道你也是来抢亲的?”
风四季的神情是丝毫不懂得掩饰,说话更是疾风闪电,“谁会抢你啊,你这庞然大物!”
一言既出,千金新娘犹如五雷轰顶,“你说我什么?”
“庞然大物啊!”风四季一使劲儿将司玄机拽了脱手,“好家伙,怪力巨人!”
千金新娘彻底被激怒,“来人”一声令下,开道保镖闻风而来,将两人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