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风水轮流转,总算有司玄机给风四季添麻烦的一日。
即便对方人数众多,以多欺少,风四季也丝毫不怵。
顷刻间,不知从何处刮起一阵异风迷乱了众多保镖的眼。一通混乱不堪,自顾不暇。当风停之后,两个男人已经了无影踪。
隔壁街,风四季拎着司玄机实在扛不住了便两个人都趴上了一家屋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玄机老儿!”
终于有一次,风四季能够咸鱼翻身指责起司玄机,便毫不留情地教训他,“你说玄机老儿是不是个废人,不胜酒力非要喝酒,酒品不好居然企图抢婚,你抢婚就抢婚,那能不能找个容易得手的……”
想来方才那位好像差点得手司玄机,简直不堪细想,“就你这状态被那庞然大物带回洞房直接泰山压顶了就!”
数落罢了,风四季蓦地正经下来,“如果你认真去抢袅袅的婚,一定能成功。”
闹剧结束,司玄机也没有砸在其他女人手里。
风四季领着司玄机回到馆子继续吃饭,使了劲给他塞吃的,自己也是边吃边说:“多吃点,长胖点,这样就不会被女人拿捏了。”
司玄机也是沉默不语地吃食,每一口咽下的都是苦楚,眼泪竟不受制约地盈满眼眶,“风子,我撑不住了……”
“你怎么玄机老儿,噎住了?”风四季即刻跑来掐住他的脖子,“不对不对……”
“我想袅袅了……”司玄机终于袒露心声,如泪滴径直坠落。
自前始,司玄机的心伤,从未愈合过。但他对蔡袅袅的心,亦从未出死入生,而是疼痛生机,折磨不堪。
“太迟了!”风四季狠心说道,“袅袅的婚礼吉时定在明日一早。你知道这会儿我们距离西关城多远?去了也看不见她了,看见的也是嫁为人妇的她!”
“不,我不要她嫁给别人,我只要与她一生一世!”
“你个死玄机老儿若是早日有此觉悟,那还需要我风神大人风言风语骂醒你嘛!”风四季手忙脚乱地甩掉司玄机手上的食物,“还要什么吃的,快走啦!”
西关城的清晨,蔡家庄早已装点得喜气洋洋,一家上上下下忙碌起来。闺阁之内,新娘子喜服加身,朱唇轻点,嘴角上扬。
吉时,迎亲。
西关城首富嫁女,自然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阵仗,炮仗冲天,鸣锣击鼓。大红灯笼开路,随行两排侍女抛洒花瓣,红包和喜糖,路人欢喜若狂。
红妆十里,隆重花桥在前,陪嫁从街头排到街尾,井然有序,喜庆绵延。
蔡家庄门前,门房送走迎亲队伍。欢欢喜喜地正要回去时突然一阵大风刮来,人差点没给掀翻在地。
幸亏门房把住了门,用力地眨了眨眼睛惊见从外头飞奔而来的人竟是久违的他!
“英俊,你来迟了,迎亲队伍已经走了,府上的红包也……”门房喜喜乐乐地说。
话未说尽,司玄机已经转身跑得比风还迅速。
幸有一路的花瓣指引,司玄机跑过熟悉的大道,穿过街巷飞上屋顶,终于望见无限延长的迎亲队伍。
司玄机已经明确自己的心意,即便是为千夫所指,万众唾弃,他今日势必要抢婚。他千万愿意违逆自己背后天道秩序,不顾一切与心爱之人做一世平凡夫妻。
他盯准了金碧辉煌,喜红满载的花轿,飞身而去,降落轿前,展开臂膀阻拦前行。
一时间,队伍受阻,众说纷纭。
“抢婚啊!这不是先前西关城第一美男!听说原本的蔡家小姐是要招赘他的,后来没成事。这会儿蔡小姐嫁得如意郎君,他又来横插一脚,这多少有点不知好歹了。”
“难道就不可能是第一美男被横刀夺爱,今日才来抢婚?”
司玄机目不旁视,双耳不闻。这些日子煎熬出来的千言万语浓缩成一句话,深情无可救药,痛诉心中狂澜。
“袅袅,我错了,我爱你……”
“这是真的吗?”轿子里,盖头下的声音听来漫不经心得不太像,但司玄机无心斟酌,“以前是我顽固不化,不知变通,数度伤害了袅袅你对我的真心。其实我爱你,从很久之前便对你心生爱意。拒绝你是我傻,发誓不当蔡家女婿更是我蠢,如今我不想一错再错下去了。若今生我能有幸得你回转,从此之后,即便万死成灰,我也要与你做一世平凡夫妻,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司玄机深情告白,身后的马蹄居然送来抹着眼泪的新郎官,“司机先生,你搞错了!”
司玄机闻声回头才见高头大马上的人是钱乾,那花轿上的人便是……
花轿里,蔡娉婷毫不留情地嘲讽道:“你还真是又傻又蠢,抢婚都能抢错人。”
“那袅袅呢?”司玄机急问。
吉时不能耽误,钱家的迎亲队伍继续前行。司玄机却婉拒酒席的邀请,站在队伍最末,花瓣飘零,尘埃落定。
风四季从高处飞落,赶紧说道:“玄机老儿你搞错了,我问了,出嫁的是娉婷,袅袅她……”
“我知道了。”
蔡袅袅没有完成与文飞扬的婚约。
人群中,文飞扬向司玄机走了过来,二人面对面,目视之间几多思绪杂糅。
“司先生果然是喜欢袅袅的。”文飞扬心中早有定数。
十三天前,蔡袅袅约文飞扬在鸿雁塔见面,坦诚相告,“对不起飞扬,我不能与你成婚了。”
因为蔡袅袅的内心深处已经超脱困缚,认清心之所属,情之所至。若她怀揣此情嫁给文飞扬,既有负自己内心的真正感情,也是对他的不公平。
平生且长,若只是与一个不深爱也不厌弃之人凑合过一生,细水长流并非所有人都能甘愿平生。
余生太短,蔡袅袅唯愿追寻司玄机,只为将他寻到。她也离开了西关城,一个人不知去向何方。
“袅袅虽然看起来弱质芊芊,不是特别的勇敢的样子,但此番在她对感情一事上,我着实见识了她内心无与伦比的勇气。”文飞扬唯有叹息却不恨,“我也由衷地希望像她这般好女子能够得偿所爱。或许从一开始,司先生才是最爱且最合适袅袅的人。而我,只不过是大梦一场,不得不醒了。”
“我要找回袅袅,一生不离,一世不弃。”司玄机郑重承诺,对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