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西关城多日,蔡袅袅不知司玄机去向何方,她便一路打听,随走随寻。
她路过一处名为关雎山下村的村落,此处山清水秀,民风淳朴。
才踏上村道,蔡袅袅便遇见一位中年樵夫,背上扛柴刀,气宇轩昂地要上山去。
“大叔!”蔡袅袅赶紧上前问道,“请问您有没有见过一位个子很高,长得英俊,气质稳重还会轻功如飞的男子?”
“有啊!”樵夫一口回应。
这么久以来,蔡袅袅第一次得到有人确定的回应,简直欣喜若狂,“他在哪里?”
“不瞒姑娘,我二十年就是你说的那样。”樵夫自信满满地说,“那个时候村里最高最帅的就是我了,村里的姑娘都巴望着嫁给我,我还会飞起来抓野鸡,没有一只鸡能飞出我的手掌心。要不是娶了个母老虎……唉不说了!男女爱恋,初时美好,而后就是茶米油盐,越过越咸。”
可是蔡袅袅要找的不是二十年前樵夫大叔,而是现今时代的司玄机。
“大叔节哀顺变!”蔡袅袅别无可说。
继而行进村子,蔡袅袅走向村中溪塘,有三五妇人浣衣洗菜。蔡袅袅就近走到上游洗衣服的中年妇女身边,她一抬眼仿佛就不好说话。
但蔡袅袅已经张嘴,若是再走开便显得不太礼貌。于是她只能硬着头皮问道:“打扰一下,请问这儿有一位个子很高,长得英俊,气质稳重还会轻功如飞的男子吗?”
话毕,妇人手里的木杖都脱手掉落,“你找他干嘛?”
妇人一本正经,格外严厉,蔡袅袅只能坦而言之,“他是我的心上人。”
“该死的东西!”妇人抄起洗衣杖便怒上眉头,“又给我去沾花惹草,回来不打死他!”
“什么情况?”蔡袅袅蒙圈。
“那个人就是我男人!你一个小姑娘怎么这么不要脸,还找上村子!”妇人激动起来,持棍挥舞在蔡袅袅面前,“说吧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臭不要脸狗男女!”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蔡袅袅突然想起来,赶紧摘下行李掏出一张卷画。
她才要打开展示所要寻找的司玄机的画像解除误会,却由于太过手忙脚乱不慎将画掉入水中。
画入水一瞬,妇人眼疾手快地用洗衣棍将湿画撩起。蔡袅袅便赶紧一边解释一边拈起画像,“我要找的不是你男人,是我的玄机哥哥,他长这样?”
蔡袅袅双手举着画像,妇人定睛一看,极为诧异。
“你有见过他吗?”蔡袅袅弱弱地问。
“这样的还是个人?”妇人反问。
蔡袅袅反转画像一瞧,司玄机的脸已经一通墨黑。
不过妇人的敌意仿佛有所消减,怎么看蔡袅袅也不是个狐狸精的样子,也就收拾起来自己走掉了。
“姑娘,你别怕,她就那样。因为她男人年轻时候是村里最受欢迎的男子,这么多年都生怕被抢走,就这样了。”其他妇人解释道。
蔡袅袅不禁想道:“难道她的丈夫就是刚刚那位樵夫大叔?”
对此,她实在是哭笑不得,啼笑皆非。
“你如果要找心上人,应该去关雎山上。”有妇人提醒道,“出村向东去半炷香的脚程,与彩虹镇之间一座山顶如雎鸠鸟便是关雎山。山上有一棵天虹树,是这附近世代相传的姻缘树。”
传说只要在树上系上对缘分期许的彩带,就能直达天听,情缘成真。
洗衣的妇人就是经常在山下卖彩带的手艺人,今日遇见蔡袅袅觉得她可爱,便免费赠送一条彩带,祝她寻获心上人。
七彩的布条就如同彩虹一般。
蔡袅袅离开村子之后,的确走了差不多时间便看到关雎山的石碑,并且通行山上的路是石板路。行人不少,女子偏多。
蔡袅袅也上行,她信天定姻缘,更信自己一定能够找到司玄机。
关雎山并非高峰巨岭,上行也在蔡袅袅体力可支撑范围内。
一棵四季常青的参天大树,枝繁叶茂,悬挂满彩步飘飘。不知是天南地北多少心怀爱恋的善男信女留下的痕迹。
蔡袅袅在大石旁稍微一蹲,随身带笔写下心愿:希望能够早日找到玄机哥哥,与之携手此生此世。
她的愿望,仅此而已。
天虹树下,蔡袅袅一心满怀将彩带系在树上。彩带随风飞舞,斯人若彩虹。
“玄机哥哥,我来找你了。”蔡袅袅决定继续行程。
关雎村已经去过,蔡袅袅便决定继续去向妇人口中所说的彩虹镇去,总觉得有过耳闻的
地方。
不知是方向不对还是路程未至,蔡袅袅走到黄昏也未进入彩虹镇的样子。她在路边稍作歇息,只见一位步行焦急的女子从她面前一溜烟而过。
“请问,你去彩虹镇吗?”蔡袅袅起步追上去问。
女子急刹步,虽然急却不躁,她回道:“是啊,你也是吗?”
女子名叫徐芙蓉,是邻镇居民。
“从这去彩虹镇,如果走得快的话,三更前能到。”徐芙蓉如此说,“我着急找我姐姐,不能与你多说了。如果你能跟上我的脚步那就走,不然,再往前好像有一家私家客驿!”
一直不停歇地走,即便到了终点也是半夜三更。蔡袅袅今日行程已经超过平常,她在看到客驿之后,脚步便不自觉缓慢下来。
客驿里走出一位体型敦厚的妇女,约摸五十岁的年纪。她极力地拦下两位,“二位姑娘,这天马上就黑了。夜路不安全,你们别再往前走了,留宿我家客驿,让美牙婆我给你们做八宝粥吃吧!”
这老板娘倒是热情奔放,能说会道。蔡袅袅自然决定投宿,徐芙蓉却想绕过拦路虎,“我需要赶到彩虹镇,而且我也没钱住客驿!”
“那个,你今日就算赶到彩虹镇也是半夜,找人也不方便,不如你跟我住,房费我来付。”蔡袅袅说道。
徐芙蓉有所犹豫,美牙婆却十分伶牙俐齿,“这位姑娘,那位姑娘都这么说了你就留宿吧。夜行真的危险重重,你们二位姑娘一起住互相有个照应,那真是两全其美!”
“你真的为我负担房费?”徐芙蓉客气地问。
“真的。”蔡袅袅随即掏出钱袋取出银子递给美牙婆,“够吗?”
“够,够了!”美牙婆热情似火地一手扶着一位客官进驿,“小心着点,小地方招待不周。”
左右二位,一位虽然衣着打扮极为普通,另一位却一看便知就不是穷人家家。鹌鹑麻雀,胖瘦都是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