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苍澜见墨卿煜怒了,当即起身,对沄笙道:“公主。这位乃是朕的皇叔,当今的摄政王。而他身边坐着的,正是皇叔的王妃。”
“这……”沄笙的小脸上攀上了一抹赧意,她觉得丢脸万分。
沈娇娇见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生怕她会当众哭出来,正想着,沄笙努力的憋着眼泪,对墨卿煜道:“原来是皇叔,是笙儿失礼了。对不起,王妃娘娘。”
沄承也跟着歉意的赔罪,沄笙便不依不舍几步回头一眼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这一出打脸的闹剧,使得沄梁国使团的人纷纷脸上无光,就连太子殿下沄承也是没脸抬起头来,底下的人也是窃窃私语,沄笙心中更是难堪。
“不知者无罪。”墨苍澜端起一杯杯酒,敬墨卿煜,道:“皇叔,朕相信你宽宏大量,不会怪罪公主殿下的吧。”
宋煜并没有执起杯酒与他对饮,只是温热的掌心握着妻,眉梢微抬,道:“不知者,是无罪。但口无遮拦,便不算是罪了么?”
此言一出,墨苍澜脸色微变,那沄梁使团的人各个面色僵硬发白。
沄笙战战兢兢的垂着头,不敢面对那抹可以杀人的目光。
“顶撞本王,本王可以不计较。但冲撞了王妃,这等罪名,本王,不会善罢甘休的。”宋煜这一举动,等于是让人所有人都看清楚,他对他的王妃是有多在乎,连半点闲言碎语,都不准让他听见,此举大大的削减了宫廷内传得沸沸扬扬的流言蜚语。
“笙儿不懂事,还望皇叔见谅。若是皇叔得以原谅,为了以表歉意,这桩联姻便就此作罢。”太子沄承亲自拂袖,双手行礼,叩在了墨卿煜的身前。
这已经是很大的歉礼了。但宋煜并不觉得有多满意,他淡声道:“有没有人告诉过公主殿下,敢作敢当这道理?”
沄承心里很不舒服,但是碍于墨卿煜的威严,只得转头对沄笙怒斥,“还不快过来,给王爷王妃赔罪道歉!”
沄笙的眼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倔强的不肯过去,可是若是因为她一人搅和了此事,沄梁国就毁在她的手里了,于是她只得不动声色的揩去泪水,跪到沈娇娇的面前,道:“笙儿无知,不知是王妃娘娘。笙儿有罪,望王妃娘娘海涵,原谅笙儿愚蠢的此举。”
她的额头叩在地上,泛起一片通红,不多久,白嫩的肌肤就开始淤青。
沄梁国的使团趁此,忙拿出自己的诚意来,将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鲛人泪珠,亲自呈给墨苍澜,道:“这是上千年难遇的鲛人泪,请皇上笑纳。”
墨苍澜早就想寻这鲛人泪,奈何苦寻无道,没想到今日到了他的手中。
他一时愉悦,亲自走下殿,对墨卿煜道:“皇叔,既然他们已经诚恳的致歉,还是原谅他们吧。今日乃是宫宴,不宜闹的如此僵硬,我们两国还需要结亲家呢。皇叔说,是与不是?”
宋煜对什么鲛人泪并不感兴趣,他缓缓看向身旁的人儿,问道:“宝儿,想原谅他们么?”
沈娇娇没想到相公会那么在意自己,竟如此不饶他们,她本来就想沄笙道个歉就了事了,不成想酿成现在这个局面,怕是此宴过后,宫里头无人再敢非议她了吧。
“请三位快快请起。”她前面有张桌子,不好亲自越过去扶他们起身,只得如坐针毡的伸手平身,颇有些不习惯。
“多谢王妃娘娘。”沄承拉着妹妹沄笙,起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而沄笙却是闷闷不乐,她丢脸了,还是在自己一见钟情的男子面前丢脸,让她堂堂一个公主殿下,跟堂堂的太子殿下,跪在一个区区王妃的面前,她心里委屈至极。
墨苍澜缓缓抚着鲛人泪,光泽亮丽,底下的人除了墨卿煜没什么感觉之外,难免都很是肖想,墨苍澜的眸中忽而闪动了一下,唤来宫人,低声道了两句,宫人便将鲛人泪带了下去。
“既然如此,谁有意迎娶沄梁国尊贵的公主殿下,以修两国之好啊。”墨苍澜得了便宜,自然竭力的去促成这桩姻亲。
大殿一瞬间的死寂,沄笙更是自尊心皆无。
这时,宋煜开口道:“三皇子墨饶至今还未立妃,不如。”
三皇子墨饶,正是墨苍澜的幕僚,二人同仇敌忾。若是能支走墨饶前去沄梁国做入赘女婿,娶了沄梁国的公主殿下,如此,能少一个劲敌。
沄承与使团团主得此机会,立刻请求墨苍澜,道:“还望皇上成全!”
若是不抓住这机会,怕是没人要娶妹妹了,到时候更加难堪。不管驸马是谁,只要是个皇子就可以,他们没有太多的要求。
墨饶一时语塞,他断断不敢当众拂了墨卿煜的颜面,断断不敢。
墨苍澜则是将这锅推给墨饶,道:“此事,朕无异议。不过,还是看三皇子怎么想。”
他面上虽然坦然,实则心里已经是火山喷发,墨卿煜的心思,他岂能不知晓,可是却无能为力抵抗之!
所有人将目光的焦点都投向墨饶,墨饶硬着头皮接下,道:“臣,愿意迎娶沄梁国的公主殿下。”
墨苍澜的眸子带着一丝冷意,墨卿煜,不愧是朕的皇叔啊,反将朕一军。
宴中,沈娇娇觉得不适,想跟青黛出去透透风,殿内太闷。宋煜低声道:“娘子,莫走远了。”
沈娇娇出了宴会,狂吸了口新鲜的夜色空气,里面一帮臭男人在,她一点都不自在。
青黛“噗呲”一声笑道:“方才的事儿,奴婢看着太解气了!王爷对王妃真好!王爷是一点也不给沄梁国情面的!”
“他向来如此,被他疼惯了。”她恃宠而骄,伸了伸懒腰,活动活动筋骨。
这时,突然一抹鬼鬼祟祟的身影闪过,紧跟着,有一名提着灯盏的宫人,从沈娇娇身旁走过,这宫人她记得,是拿着墨苍澜鲛人泪下去的那位,此人究竟为何如此鬼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