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大夫人夫人抱着失而复得如假包换的女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连连问她去了哪儿。
冯诗蕊被自家爹娘、祖父祖母围着,一个两个看的小心翼翼,生怕她就此凭空消息。
这边儿没哭下场,二房、三房的叔伯婶娘也漏液披星戴月而来。
本就压力山大的冯诗蕊,更觉是被一口巨石堵在了胸口上。
“唉哟,蕊丫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那端王府以后可是不能去了!漏的跟筛子一样,那样的家庭,哪家的闺女敢嫁过去!”
“三弟妹,不要再说了!在孩子的伤口上撒盐~”
“老二媳妇说的是!老三媳妇,净说些没用的!”
冯尚书和三个儿子被家中的几个女人一下就挤到了边缘。
眼见着就没有近身的机会了。
好在是已经确定了孙女的安全,老人家的心也放了下来,拎着儿子们到了书房。
“这件事闹成这样蕊丫头虽然是回来了,但我们还需的对外一致统一口径”
近来的朝堂上不太平,老尚书已经殚精竭虑。
因为孙女在端王府莫名失踪,两家的关系从开始的联姻意向已经几乎转变成了仇人。
可今天送人回来的那些人却说是永安侯府的人。
永安侯府这把火已经烧的够旺了。
他无意再添材,更不想他们冯家卷入。
“不管今天晚上有什么说法,蕊丫头是在端王府失踪,找回来也是靠着我们自己的本事,与永安侯府无关”
三兄弟没有异议,连连点头。
“另外,今天晚上蕊丫头回来的古怪,这件事一定要查,越早越好!老大,你是她爹……”
“儿子省的!”冯大老爷揖了一揖,“下面的人也已经打好了招呼让闭紧嘴巴!”
“只不过……”对此冯大老爷尚存一点点的顾虑,“我们和端王府就彻底的闹掰了……”
“闹掰就闹掰吧!”
冯老尚书一点也不在乎,“当今皇上正值壮年,政治清明,和一个亲王走的太近本就不太妥,尤其还是一个野心昭著的亲王”
此言闭,父子几人便久久没有讲话。
夜已深,又站了一会儿就各回各房睡下。
冯诗蕊那边亦是如此,二房三房很快就扶着冯老夫人离开。
冯大夫人马上安排冯诗蕊下去洗漱,洗干净一身的晦气。
“青梅,你快跟去看看!”
冯诗蕊刚被扶进净室,冯大夫人立刻唤来她身边的刘妈妈,小声的道:“重点看看她……她有没有损伤,失踪了一天一夜,又是晚上回来,你明白我说的什么?”
刘妈妈当然明白,郑重颔首,“奴婢省的!”
随后也跟着进了净室。
“哎呀,刘妈妈您怎么来了?”
“老奴奉夫人之命来给姑娘打打下手!从小细养的姑娘,就这样丢了,姑娘不知道夫人有多伤心……”
净房中很快传来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话声,冯大夫人站在外面心揪成一团。
永安侯府!永安侯府!
怎么就成了摆不脱的梦魇了似的呢?
当年她与元氏定下这门亲,是想两家的孩子能延续她们的锦绣友谊。
即便这段情没有成,但是不伤两人的友谊。
但若是一开始就知道冯诗蕊和程翊的缘分尽是斩不断剪还乱那作什么要放手?
若是他们二人当真偷偷摸摸的交往,将来不是要去做妾?
难不成还要逼迫程翊休妻再娶?先不说尚书府干不干的出这样的事情,那冯诗蕊也成了继室。
冯大夫人只觉的心里头横卧了几根比筷子还要粗的刺,难受的坐不下,睡不香。
“夫人,老爷派奴婢来请夫人回房!”有丫鬟上前来禀告。
“知道了!”冯大夫人不耐烦的挥手。
丫鬟却没有走,“老爷还给夫人带了话,说姑娘失而复得已是万幸,望夫人不要舍本逐末将姑娘逼的狠了,夜已深,就让姑娘先好好休息,睡一觉!”
听了这话,冯大夫人这才不耐烦的转过身看着她跟前的丫鬟。
认出了这人,顿时心里头万般不舒服,“哟,才被老爷收进房里,就感觉自己是主人了么?竟然敢命令夫人我来了?”
传话的丫鬟大骇,赶紧跪在了地上央求,“求夫人明察,奴婢只是替老爷传话而已,决没有别的意思!”
冯大夫人御下极严,她们这一房不是没有妾室和通房,但是却没有生下一个庶子庶女。
且她对妾室通房很宽容,若是年岁大了,还能申请出去嫁人。
前面已经嫁走了好几个了。
当然若是有人胆敢挑战她的地位和权威,下落也是很惨的,打的半死不活,如今成为活死人的前车之鉴也摆在哪里。
关键是冯大夫人做的这件事,却在道德上站住了脚,让人挑不出来一点刺指摘,即便在那死后,那人的医药起居全都包圆了。
这样的当家主母,谁不害怕。
“哼~”还好的是,她现在的注意力在冯诗蕊的身上,便没有空计较。
挥挥手让丫鬟退下,丫鬟如蒙大赦掉头跑的飞快。
冯诗蕊换了一身洁白的衣裳走了出来,洗的白白净净整个人都像发着光。
跟在她身后的刘妈妈朝冯大夫人点点头,她这才放心,想起刚才丫鬟的话,终于放冯诗蕊回自己的院子去休息去了。
冯大夫人没有第一时间逼问,这让冯诗蕊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回到房间,想起来今日在那个男人家里经历的一切事情仍觉得担惊受怕。
脖子上的疼痛感和窒息仿佛都还在。
闭上眼睛热泪一滴滴滚落。
她蜷缩在被子中,是啊,这样可怕的经历如同这伤一样,将被永远沉积在记忆的瀚海中,不会被任何人所知,更不会被谁再提及。
“姑娘应当还是完璧之身,夫人是不是想错了?那身段和模样绝对不会是初承雨露……”
回去的路上刘妈妈给冯大夫人交了底。
怀疑自己未出阁的女儿,终究是不妥当,听到刘妈妈的话,冯大夫人没有吭声。
“不过……”
“不过什么?”
她将放不放的心忽然又提溜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