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她说欧阳夫人受伤了就受伤了?
根本就没有任何一个人听说好吗?
换一个角度去想,若是她在一个地方被人刺伤了,有不找人麻烦的吗?
所以!
范春苗一时间也就想明白了,根本就是东家自导自演,不过就是想找出那个带她穷亲戚进门的人而已!
“东家,人家做天在看呢!你发达了,就连亲戚都不想要了!都是一家人呢!做事也不用太绝吧?”
“你这么说是承认了?”金琼娘反问。
范春苗高昂头颅,颇有些义正言辞,“那姑娘也不是没有进退的人,即便是东家不愿意同意她兄弟来做事直白说就是了,我去替你跟那姑娘说!”
但除去她以外的任何人都瞬间不明白,这极有可能只是别人的托词而已。
“好!好!争取你一会儿能坚持你现在的说话!”这等愚蠢的人金琼娘没有与她争辩的打算,只高声对众人道:“刚才春苗的话,大家都听见了,也听明白了吧?”
众人道:“听明白了!”
“那好!”金琼娘点了一个人出来,“黄掌柜,去请顺天府过来一趟!”
“是!”黄掌柜领命往外走,看呆了范春苗。
“怎么……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叫顺天府?”
她不明白的看向金琼娘,渴望能有一个解释,“东家?”
金琼娘端过丫鬟手中的茶,轻轻的吹了一口,微微的抿了一口,实在忙的没空搭理她。
范春苗又探出脑袋,四下问人,“诶?为什么?”
“你们知道么?为什么会叫顺天府?”
但由于她先做人不地道,这时候也没有人愿意搭理。
……
话说姚若宁出了门就直奔清和茶楼。
冯诗蕊已经等在这里好半天了。
“伤口疼不疼?”一上楼,姚若宁就关切的问道。
“还行!能忍受!”冯诗蕊的脸色有些苍白,精神没有那么好,此时咧嘴笑着。
“小坛主没有抓到,她一跑,飞霜飞雪就追了出去,但据说是身形一闪就不见了!那一边都是密密麻麻的商铺,她们根本不知道是藏到哪一家去了,一家一家的翻过,都没有什么发现!”
“嗯!”姚若宁点点头,“没抓到就算了,不急在一时,那药除了她至少还有办法!”
冯诗蕊顿时充满希冀的望向她。
姚若宁从怀中拿出金琼娘画出的药材名字和样式道:“叫个人来多复制几分”
“这是?”
“我已经谈妥了,她愿意帮你配置解药,但是解药里有一株至关重要的药材,就是这个,叫做天月山的,据说是西域宫廷贡品,很难弄到,如果没有天月山,那配出来的药和春娇给的拿一瓶便没有任何区别”
“所以,这药我们要自己去找?”
“不错!”姚若宁点头,“你我分别这花式和名字散下去,吩咐信得过的下人出门出寻,集两家之力,应该会快点!”
“……好!”冯诗蕊惨淡一笑,迟疑的结果,转头抿上嘴唇都是深深的焦虑。
她与欧阳汾本来没有感情,也谈不上夫妻情分,因着新婚的当晚她错将暖情酒当做合卺酒与他喝下,她总是感觉他是怨她的。
两个人渐行渐远不说。
家中的奴仆泰半是长公主府的旧人,泰半是直接听命于欧阳汾的人,她如何使得动。
娘家……
哎,冯诗蕊叹了口气,就更不用说了。
她母亲执拗又守旧,将她看管的气都喘不过来,不然她何故接受这桩假婚姻?
坐在马车里回去的路上,她脑子中各种各样的声音交杂,仿佛要爆炸了一般。
竟将肩膀上的疼痛都忘却了。
等下下马车的时候牵动伤口,这才发觉到痛。
“嘶~”
“夫人,这可如何是好?好端端的出去,这……伤成这样回来……我……”寒香急的团团转,事发的时候,她被冯诗蕊支开的远远的。
根本没有看见怎么回事,只晓得冯诗蕊带着茜草走了。
茜草现在不见人影,加之冯诗蕊自己的说辞,以及此前让她们防着茜草,寒香几乎认定是茜草那个胆大包天的刺伤了冯诗蕊。
“要不禀告公主殿下,咱们请御医来给您看看吧?”
“完了!完了!都怪奴婢护主不力,这一回肯定会被长公主和公子责罚了!说不得以后就不能伺候夫人了!”
一阵又一阵的疼痛涌上冯诗蕊的肩头,听着端庄的寒香一阵暴走,眼疾手快的一把按住她焦虑的双手。
“寒香,你是伺候过公主的人,现在又伺候了我,但我不知道你心目中装着的主子倒是是我还是公主?”
“夫人……”寒香从慌乱瞬间镇静了下来,她明亮的双眼将冯诗蕊整个身体都囊括了进去。
知道自己被选中伺候公子的新夫人的时候,寒香是忐忑的。
在公主府中虽是二等奴婢,在公主眼中不十分得脸,但好歹是做惯了的,她又不曾有错处,顺风顺水。
新夫人听闻是高门贵女,生怕会不好伺候。
实际上等寒香过来接触了以后,才知道冯诗蕊是一个极其好说话的人,性格像软面疙瘩一样,但却又有自己的坚持和底线,意外的很坚韧。
对于她们这些下人也都很厚道,所以寒香之前的那些忐忑也都消失不见。
铁了心一心一意的伺候。
“奴婢伺候夫人,自然是奉夫人为主!奴婢分的清楚,自己效忠的是谁!”
“那我近来做的这些事情,你都没有怀疑过吗?”冯诗蕊又问。
寒香沉吟了片刻,“夫人做什么自有夫人的道理,夫人没有必要与我一介仆人交代的道理,我们做些下人的只管听夫人吩咐便是!”
冯诗蕊眼睛一闭,“好!很好!若你今日说的话是真心的,我会保护你的!”
“从今往后你好好跟着我,咱们……咱们就当姐妹一样……日后,日后我告诉你我所有的秘密……”冯诗蕊渐渐的体力不支,越来越虚弱,脸色苍白的像张白纸一样,随时都要倒下去似的。
“夫人!”
“好了!我很疼,扶我到床上去躺着,夫君若回来,就说我出去受了暑气,不舒服……”
她闭着眼睛,伸出手给寒香,寒香麻利的接过,将冯诗蕊安置到床上。
心里头虽然担心的不得了,但是有冯诗蕊方才的话,也不敢贸贸然的请郎中,只手脚麻利的到厨房,吩咐厨娘炖只乳鸽给她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