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翊回到顺天府整理好了证据,分成两份,又写了奏折,快马加鞭赶进宫里去了。
“哼!一个小小的五品兵部郎中居然有胆子搞出来这么多的事情瞒天过海!”
皇帝看完奏折生气的砸在桌面上,“宣刑部尚书!”
当着程翊的面将所有的证据移交了刑部。
“不过,眼下还请刑部不要先发制人,先放任他们在外面多蹦跶两天,给下官开一个方便之门!”
刑部尚书是一个浓眉大眼,一看就极具正义的大汉,当即拱手道:“小程大人客气。”
……
姚若宁吃过晌午,终于收到了调查金琼娘身世的回音。
“她的父母家世不清楚,只知道从小寄宿在舅家,十七岁那年她的表哥考学她便被卖进青楼,当时应当是两人有了私情,舅母不想答应便狠心卖了她”
“不过这些都是十多年前的旧事了,左邻右舍变动极其大,求证的可能性小,但根据后来发生的事情来看,应当是真的”
“后来金琼娘表哥中了进士,进了官场,还一度去清风楼点名找过金琼娘伺候,后来更是连名都丢在了清风楼”
“是琼娘杀了他?”姚若宁捏紧帕子,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听着别人的往事,心却不由自主饿揪了起来。
哪个女子不期望这一生得遇良人?
可世上能有几个女子能得遇良人。
不过都是同为女子的感同身受了。
“不知道!”
王海回道:“当时顺天府调查只说是死在了清风楼,因为是天明时分,半夜金琼娘发了急症就医,所以凶手根本不知道是谁,最后只得查封了清风楼”
“当时清风楼所有的女子要么发还回家剔除贱籍,无家可归者或多无归处者皆选择了依附其他青楼,但是顺天府并没有干涉,那琼娘便是剔除贱籍之一的人”
“至此以后,便下落不明,她的舅家在当年也因为一把大火烧没了,没人知道她此后八九年的际遇如何,遇见了何人,现在名下能查到的就是茶园巷的宅子,和金盛药行一间铺子”
“金琼娘死在青楼的表哥是不是叫做李琦?”
姚若宁觉得这个故事中有些部分有些耳熟。
她记得本朝是从一位刚中进士初入仕途的官员不明不白的死在青楼中开始禁止在朝官员呷妓。
“不错!”
姚若宁点点头,“她的经历有些复杂呀……”
“一个弱女子,尤其是曾经身陷囹圄势单力薄的弱女子,八九年间能挣下这份家业,是很多男子都不能办到,想来经历也不会太好,要么是被人养在外面了,要么就是继续经营老本行”
王海显然心里面我是如此想的,相似的例子他们见过的不要太多太多。
“这样的女人惯是会左右逢源,最懂人心,涉及的事情很多,身后的背景怕是有些复杂,奶奶若是和她扯上了千万要小心了!”
他是李元勇收下一手提拔起来的,对姚若宁的忠诚如出一辙。
生怕她不小心就吃了亏,但同时也做好了和李元勇一样誓死守卫的决心。
无他,反正都是脑袋别裤腰带上给人干活,谁给的工钱多有人情味儿便与谁交心。
“放心!我心里有数!”姚若宁道。
她从心底里不愿意相信他们的遇见是一场阴谋。
不!
一定是意外。
想当初在宝盛楼还是她主动搭的汕,金琼娘并没有结交、攀附的意思。
那悄悄传信人会是她吗?
“走!我们去一趟金盛药行!”
猜一百句,不如亲自问一句。
姚若宁觉得,不防将她约出来,亲自问一问。
金盛药行做的是药材生意,全京城大部分的药房进药都是从金盛药行选进。
姚若宁过来的时候,里面热闹的紧。
“那个……小哥,请问你们的老板娘是不是金琼娘?”
柜台上有一个噼里啪啦打着算盘的年轻人,怀莲上前一步去问道。
年轻人手上的动作立刻顿住了。
“有何贵干?”
“我家主人姓程,金娘子曾说若有事可到金盛药行联系她?不知……”
年轻人一听态度缓和了些。
“行!娘子十分繁忙,我们会告知的,见不见,还要娘子做主”
“感谢小哥,若是有消息可差人递到清和茶楼”
说完话,算盘小哥就埋下头专注自己的眼前事,再无二话。
怀莲见没有回应,也值得悻悻回头,去禀姚若宁。
金盛药行周边尽是些相似的杂货铺并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姚若宁却不想就此回去,坐上车又撩开车帘道:“你去问问,今天不能见么?”
“奶奶!”怀莲咬牙,“我就没见过那家开门做生意态度这么差的!”
“敢情上门找他们东家就像是仇家上门了一样!”
“快去!”姚若宁柳眉一竖。
怀莲咬唇绞着帕子转头又跑进店里,片刻之后脸色窘迫的跑了出来。
“他只说等着!”
姚若宁蹙紧了眉头。
难道这金盛药行只是一个托口,并不能找到她?
正想着忽然听见一阵骚动声。
“顺天府办案!”
姚若宁便见到人物众多的顺天府衙役将金盛药行围住了。
里头忙的朝天的伙计,都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活计。
柜台里那个高冷的算盘少少年也不高冷了。
“咦,你来这里做什么?”姚若宁在人群中见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程翊走上前来,“这话该是我问你,你来这里做什么?不舒服?”
他们家的人生病,自然用不着自己出门亲自买药,他眼瞧着姚若宁又在到处走动,自然而然的便有些担心。
“去过了没有?”他趴在窗口又问。
“你放心办妥了!”
程翊暗忖,给她留的任务太少了。
“大人!找到几个形迹可疑的人!”
有衙役站在药店门口大喊了一声,程翊转头对姚若宁道:这几天城中可能会有些乱,没事尽量别出门”
说完转身跑进了药店。
姚若宁并没有依言离开,和街边驻足看热闹的百姓一样。
不一会儿就只听到里面激烈的打斗声音。
姚若宁想程翊确实在办案,便不便打扰,于是吩咐道:
“小四,咱们走吧!”
车架缓缓启动。
突然咚的一声巨大声响震动,车前的马一声长嘶,坐在里头的姚若宁等人险些扑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