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常莹儿趴在地上也抖的厉害。
但也明白大房和四房的隔阂，如果这时候经由他的口直接说出来，她极有可能直接受牵连不说，只怕是平息不了后果。
她大着胆子抬头，望向程章。
见着丫鬟欲说还休，程章脑子里电光火石间似乎明白了一些。
“说！是不是你们大奶奶下的黑手？”
吕书兰回来之前，他的美妾好好的。
吕书兰一回来就先是生病了，没几天人还死了。
他一直都知道的，吕书兰很嫉妒她，厌恶她。正巧害死了严星如，除掉了自己的劲敌，然后抚养华山，好处占尽。
程章目光里是骇人的杀意。
“我就知道你会最先怀疑我”
严星如不知道什么时候牵着华山站在了院子里头，她低声叹息，“我们结发夫妻多年，我在夫君心中的印象就这么差么？”
程章触眉抿唇，看向她的眼神依旧是杀气腾腾。
吕书兰的伏小做低拌柔弱并没有博来半分的好处和情分，她心中又是一痛。
严星如本就该死，她也期盼她死，但是她刚回来根基不稳怎么会做这种事？
不过刚好那么有趣有人替她做了这件事，她高兴还来不及。
“严妹妹此前突然得的疯病想来大郎也清楚吧？”
程章一愣，没有说话。
“那些疯病不是凭白得的，是有人下毒，今天母亲大人请来了仵作看过了”
闻言，程章急切的问，“是什么毒？可找到了下毒的人？”
吕书兰目光直视他缓缓摇摇头，触眉忧虑万分的道：“这些人太过大胆不但是咱们这一房被投毒，他们四房更是倒了也大片呢！”
程章微微意外。
吕书兰又继续道：“大郎可出门去打听打听，我听说汀兰苑除了守在正院的两个丫鬟，便是连四弟妹都遭了毒手，老四赶到的时候，就剩一口气了！”
“这么厉害？”程章面上不露声色，心里却有些吃惊。
四房的遭遇比他们更惨，他心里瞬间平衡了不少，连带着对严星如逝世的遗憾都减少了不少。
吕书兰艰涩的摇摇头，“母亲已经下令开始清洗整个侯府，咱们这府里水深的很呐！”
这个说法，程章很是赞同。
夫妻俩两厢沉默各自想着各自的主意，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程章的怒气已经消弭大半，渐渐的接受了严星如已经死去的事实。
放言让丫鬟们继续烧纸，就准备和吕书兰一起牵着华山回去了。
“大郎”
吕书兰没有动，轻唤一声，“好叫大郎得知，今日严妹妹其实是死在汀兰苑的”
这时候程章的情绪已经缓解了，吕书兰觉得她要趁此机会一举将所有隐患都消除。
便主动说起了严星如这桩祸事的每个细节。
“她怎么会去哪里？还……”
果然，程章表现出很不理解的疑惑。
“妹妹发病了，擅自跑了过去，今日四弟妹回了娘家，她便一直等在那边，也不知是因为发病变成了下毒人一伙，还是想提醒四弟妹有人要加害”
“你瞧！”
她伸手指了指常莹儿，“她贴身跟着的，都被人勒背过气去了，力道大一些便就没命在这儿给她的姨娘烧纸了！”
“当真？”程章转过身询问常莹儿。
常莹儿也很意外，吕书兰居然会主动帮她和四房说话，人给了方便没有不接着的道理。
她缓缓扬起自己脖子上的那道明显的勒痕，程章一见之下，三分怀疑顿时也没了。
点点头，咬牙说声，“这些杀千刀的！让我逮着非要把他们五马分尸给我的星如偿命！”
“大郎放心，此事是母亲亲自过问，到了现在，府中已经揪出了不少心存祸心的奴仆！”
两夫妻便走便聊，出了严星如的院子。
程章从今天开始不能宿在严星如的院子里了，心里难免空落落的，总觉得缺了些什么，手便不自觉的揽上了吕书兰肩。
吕书兰有片刻的怔愣，心上不经意划过一丝痛楚。
这一次回来，程章的嫌弃溢于言表，最多就是陪着她吃了一顿饭，手都不曾拉过。
更遑论，温情过问她在国公府的日子过的好不好了。
若是放在以前她定是痛恨死了严星如，认为是她挡了她的路。
但是现在她发现也不过尔尔。
严星如今日新丧，怕是尸骨都还没有凉透，这个男人已经急不可耐的找替代品了。
说起来是两个女人都可悲。
太医很快就过府来。
细细的替姚若宁把过脉，确认她体内无毒，除了受了些惊吓并没有别的问题以后，程翊才真正放下心来。
“还请先生帮我看看这一粒药丸”程翊拿出那颗落在地上的药丸，递给费扬。
费扬接过盒子，打开一看是一颗已经折腾了严重变形，上面不但沾满了灰尘，甚至还有牙印。
困惑的抬起头。
“不瞒先生说，今日府中发生了一些事情，有人想要强行将这药喂给内人服下……”
程翊说道：“还好我赶到的及时，这药没吃，但是心存歹心的人却闭口不谈，咱们便只能从这粒药下手了！”
费扬恍然大悟，将药凑近鼻翼闻了闻。
“这粒药浅闻之下，并不像毒药。但是……”
费扬再三确认，“却也不是什么好物，唔，有些复杂，小程大人可否允许在下带些回去研究？”
“没问题！”
程翊立马找来了一个空盒子，用匕首将药切下来三分之一，“够不够？”
费扬点点头。
“不好意思啊！这药可能还会是重要物证，不然就全部交给先生研究了！”
费扬那太医院其他御医想必算是年轻的，只有三十多岁，算是一个医药奇才。
年纪长程翊十岁，幼时他还见过他。
不过费扬从少年时期起就一直是成熟稳重的，程翊每次见他都觉得头皮一紧，比见自己老爹还伤脑筋。
自然也就给了他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全感，程翊对他十分尊重。
“理解！”费扬淡淡吐出两个字。
常在太医院接触的权贵后宅和后宫事情太多，早已见怪不怪。
“有了结果，我派人通知你！”
言罢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药童上前拿过医药箱，程翊亲自将人送了出门，才松了一口气返回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