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在深闺对钱财没多少印象的她也觉得欧阳汾有些财大气粗,像一个爆发的土财主一样。
申时过后,大多数的人家开始陆陆续续的返程。
一如来之时的高峰,拥挤不堪。
冯家人也不例外,毕竟商量婚事这种事情,再家里比在外面方便的多。
冯大夫人也高兴,急着回去将这件事情禀告公公婆婆,婚事也要尽快的操办起来。
相比来时的颓丧,回去简直喜气洋洋。
大队伍中的其他人家,瞧见两家人的其乐融融和欧阳汾跟前跟后的忙活,大约也猜出来了。
纷纷道喜。
姚若宁与柳氏等,远远看着,林氏和柳氏聊起两家的事来,称没想到这事儿居然成真了,真是难能可贵。
姚若宁没有灵魂的附和点头。
婆媳两见她兴致不高,点到即收,生怕勾起了她的伤心事。
此时玉清观前忙碌异常,便是站在原地也是排队等车架,索性进了观内稍坐,迟个片刻再走也没什么。
姚若宁与林氏两个轮番和柳氏说着话,路过前院的时候,忽的,姚若宁看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那人奴仆成群,前呼后拥着往神殿中走去。
许久未见,如今衣着和从前有了很大的区别,打扮的端庄富贵,像极了一般富贵人家教养的妻子。
她以为自己看错了,跟着走了好几步。
那人的面貌与金琼娘相比不能说一模一样,但也十分相似了。
从前见她,虽然不觉得有多富贵,但姚若宁知道她并不差钱,打扮也和一般有家室的娘子有差别,这一次竟然是大不相同。
但现今是通身的富贵从穿衣打扮上就能看出来,而且端庄了许多,像极了得嫁良人,一朝光明正大的生活在阳光下了。
“怀莲,快!去打听打听前面神殿里拜神的那位太太是什么来路!”姚若宁道。
“诶!”
“一定要快!”
预计等车来的时候不过太长,她又催促道。
“宁儿!你又在那边做什么?”
远远的柳氏喊道:“你这一天真是怪的很,一会儿要跑一会儿又要出去,到底是干嘛去了?”
她很不理解,当即不爽快的皱起了眉头。
“娘!近来五妹夫在朝中大放异彩,五妹妹这一头想必也忙着呢!有好多的人要应酬,你瞧见今日贴上来搭讪的人都有多少?”这时候林氏出面帮她说了句话。
姚若宁感激的笑笑,坐了过去,“还是二嫂理解我!”
“怎么?娘老了,跟不上你们年轻人的步伐就是不理解你了?”
“娘!怎么会!”柳氏还不高兴的吃起醋来,姚若宁努力将笑憋在心里,一边儿安慰。
母子几个又坐了一会儿,前面候着的小厮来禀告,轮到她们的车架了。
柳氏等站起来往外走去。
姚若宁看了看院门,怀莲还没有回来。
跟着柳氏亦步亦趋,终于在快要上车的最后一刻,怀莲赶了回来。
姚若宁先将柳氏与林氏等送回了姚府,她们再改道回永安侯府。
“怎么样?有没有打探到什么?”
“奶奶容禀,奴婢出马就没有失手的时候!”怀莲自信的一挺胸膛。
“嘁!你就吹吧!”丹云坐在怀来你的对面,听了此话,忍不住将手中的帕子甩了出去。
“我可从来不会吹!哼!”
“好了!快说说吧!别让奶奶等急了”
“今天下午咱们看见的那位神似金圣手的太太是新近到京城的富商太太,家住在三街胡同,男人姓杨,经常走南闯北的经商,还有一个继子,他们经营的是玉石生意,对了,偶尔还出手一些稀罕的药材!”
“药材……又是药材……”姚若宁蹙眉,要说前面的那些倒是真没有什么可疑的,但又是和药材有关系。
她深觉得那女人应该就是金琼娘。
“找个人去她的住处看看,我想知道她到底是不是金琼娘”
二婢对视一眼,没有犹豫,“是!”
车中的气氛瞬间冷凝下来,要说她和金琼娘还当真是孽缘,说是没有缘分,又真是哪儿都能遇到。
可是……
经过这么多事情,姚若宁已经不敢再轻易相信人,尤其是明显关系复杂的金琼娘。
程翊到顺天府以后破获的小案子不少,但是这真正关系民生的还是和失踪案牵连甚深的谢磊、谢青兄弟案。
解救了一大批逼良为娼的小女子,这些女子被接回家中,有些被家人悉心呵府,有些驾轻熟路又光明正大卖到青楼的,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每个人都有逃不掉的命运。
但这一次却实实在在的为顺天府又一次挣来在老百姓心目中的光辉形象。
顺天府府尹被皇帝点名表扬回到衙门狠狠表扬了程翊一番,顺天府上下至此对程翊心服口服。
因着杨镓鸣升任刑部,姚成羽升至内阁,顺天府中暂时没有新的官员补给,程翊便又更忙了起来。
一整日处理了一桩邻里纠纷案,家畜失踪案,现场审理了偷盗案等等,鸡零狗碎。
下值以后还要绕路去皇城司,看一看关押在皇城司地牢下的几位‘老朋友’。
敬良辰这一月以来从壮志未酬的愤怒、不甘到如今的淡然心理路程不可谓不大。
程翊过来先去看了他,正巧郎中正在给他看伤。
期间他与欧阳汾也对其用过刑,痛的咬紧牙关都不曾吐露过一句半句,但这人却是不能弄死了。
势必伤了又要叫人来治,缓一缓。
听见动静,只抬了抬眼皮子,又回顾了平静。
“怎么样?今天有没有想好要说些什么?”
“要杀便杀,说半个痛字我都不姓敬!”
“啧啧!真是一条铁骨铮铮的汉子,不过……”程翊顿了一顿,“不知道你们大盛如今的皇帝会不会感念你这份衷心就手下留情放过敬候和长公主夫妇”
敬良辰闭着眼睛的眉头皱了皱,很快又恢复了平和,选择不说话来回答。
细作一道,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他太明白,不应对不回答是最好的。
他一直都明白。
程翊见他这幅清心寡欲的模样,一侧的嘴角轻轻扯起,笑道:“希望你能一直这么淡然,我手里可是握着你们大盛的最新消息,你皇帝舅舅能坚持多久,你当是心中有数”
“你我年数相差不大,莫要年纪轻轻葬送了父母再来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