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就到了春闱,一家人都紧张了起来。
特别是元氏。
老二老三觉得老母亲瞎操心,因为自家弟弟就看了一月的书,即便有曹老做老师时间也太短了是绝对不会中的,因此很淡定。
姚若宁就当他是提前下场熟悉熟悉,也没给予过高的期盼,但是也不如老二老三心宽。
毕竟春闱过后,是继续读书还是干点其他的,现在该考虑起来了。
在大考当前,元氏暂时将与程俊平的隔阂挪后了。
亲自上阵指挥着丫鬟们帮着程翊收拾能带进考场的东西。
程俊平在一旁作陪,时不时的提点一句什么能带什么不能带。
偶尔嘴里还冒出一来半句当年程章考试如何,他与白氏如何紧张,所以成功地让元氏将人哄了出去。
元氏娘家的侄儿,是八年前的探花郞,这些细节她如何不知?
需要程俊平一遍遍的说,顺便在她面前一再的提起白氏母子,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气就又升腾了起来。
“那个……”程俊平再一次翻墙近来,进入大家的视线,“别庄离考场那么远,老四不方便,你就是派小厮打探消息也不方便,等把消息拿到手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要不都搬回侯府吧!”程俊平说出了他的建议,“咱们家离国子监就两条街的路,方便又近!”
这一席话成功地让整屋的人都停了下来,也成功地熄灭了元氏的火气。
“这话说的有道理,但是我不想跟你回去!”
游说无果,晚上程俊平焉达达的回到侯府。
老大媳妇吕书兰早已等候在门口,见着程俊平立刻上前。
“大夫人可是同意跟公公回家了?”
听见这话,程俊平仿佛眼中照进去一束亮光。
老大一家这是终于知道什么是纲常伦理了?
尽管没有将人接回来,但家中的人有了变化,那离接他们回来的日子还会远么?
当即摇摇头。
“啊?”吕书兰脸一垮,“怎么还没接回来?”
“这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什么怎么办?”程俊平敏锐的察觉到这里面有事,笑容渐渐的剥离。
“夫人再不回来这家里可就开支不走了呀!”吕书兰咬牙跺脚,“留下这么一个烂摊子给我,我这是补了这边填那边,用得可都是媳妇的嫁妆啊!”
“公公您给评评理!哪有这么做当家主母的,用自己媳妇的钱去填公账上的亏空,还拿走了对牌钥匙,家里的帐我根本摸不着,夫人这是故意的……”
说着还真就哭了起来。
吕书兰这个肉痛啊!
白花花的银子就那么赔出去了,她现在是急需将这个烂摊子扔出去。
程俊平听了这话,气得一个堵心,瞬间脸黑如锅底。
他就说嘛,老大两口子怎么可能会良心发现,他们根本就没有良心嘛!
“诶!公公,别走啊!公公!”吕书兰见程俊平不发一言迈着头走了,跟在后面追。
“公公,要不你看这样成不成?大夫人不回来就算了!您能不能先把对牌钥匙拿回来,媳妇、媳妇好能在公账上进出,马上就又要给下人们发例银了,这可不是一小数目啊,媳妇垫付不起了!”
一边走一点打着商量。
程俊平脚下的速度越快,吕书兰渐渐的就追不上了。
后来他直接飞檐走壁,吕书兰就不追了。
晚上程章下值回来,两人在白氏的房里吃晚饭,说起了这件事。
“都怪严氏那个贱人,给我出的馊主意,让我赔了夫人又折兵!”
程章皱眉,“你上一个月还夸赞她精明来着”
“此一时彼一时咯!”吕书兰恼火。
“上一个月永昌伯爵府得了男孙,帖子递到府里来,夫人不在家,我总要出门应酬,你知道我送的礼有多贵重?花了多少银子?”
前一段时间依靠庄子上的交账,他们大房是狠狠的捞了一笔,小日子的很滋润,紧接着四处宴请都去了,还送了很贵重的礼,因为吕书兰很看重,但即便如此,后面知晓元氏不出面是她当家后,宴请就少了。
关键那些送出去的礼物,花出去的银子是要不回来了。
她能怎么办?扯着人要东西?以后还要见人不见人了?
况且……
万一以后程章继承了爵位呢?
这些可都是黑历史,她不敢在外面留下一丁点儿的黑历史。将来她是要混迹在贵妇圈里的中心,怎么可能有污点?
但是管了家,家中的各种开销就都送到了眼前,庄子上的钱很快就见了底了。
现在已经开始倒贴了。
“这家里外面当不了家,就别管,否者没有对牌钥匙,就是一个无底洞,我现在都有点儿怀疑他们是不是故意的了!”
“自己没本事,跟我这里哇哇叫,你没那个手段每次出门就不要那么大排场,外面那些管他做甚?只管好我们这几个院子,怎么会支不走!”
程章却觉得不是那么回事,一切都是吕书兰的猪脑子惹的祸,“星如一片好心给你出了这么好一个主意,偏让你这猪脑子给办砸了!”
“哼!”吕书兰没理会他此刻嘴上的恶毒,一咬牙,“这个家是谁爱管谁管,反正我不会管了!得赶紧扔出去!”
“你说的这么轻松,不如让严氏那个狐狸精来管?”
白氏终于停了筷子,有些厌恶的看向吕书兰。
这样的眼神同样是渗人,吕书兰一晃想起来了某个下午,当即不开口了。
几次三番攻击他的爱妾,程章也不是很乐意。
在他的眼里,严星如低眉顺眼,长得漂亮,还给他生了儿子,关键是面对吕书兰的刁难和谩骂严星如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满,每天晨昏定省,关键时刻还出出主意。
多好啊!
和吕书兰一对比,这货就是妥妥的恶妇!
夜幕降临。
刚吃过晚饭,一家人正围着闲话家常的时候,别庄门口来了一顶青布软轿。
来人很是低调,但从轿上下来的人穿着却是极为不普通。
“嫂子?您竟来了?”
元氏的娘家兄长,三朝元老,现今获封太师,教导东宫。
在京城中地位很高。
元氏是老来女,父母很早离世,兄嫂抚养长大。
看见自己的嫂子与别家看见老母亲也没有多大的区别。
程端在内的几个孩子也怕见这位严肃的太师夫人,见了礼大家也就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