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翊这边在端王府扎扎实实的忙了一天。
林姓翰林学士家的女儿林馨儿虽然当场被他顺藤摸瓜找到了是端王府家的侍女伙同后厨的厨娘，用送菜的车将林馨儿运出端王府。
但是因为发现的时候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下落无从查起。
他带着二十多个衙役还有端王府与学士府的侍从上百人，以端王府为中心发散开了去寻找，收效甚微。
他认为家丁走访不到重点，排查了一下午刚排查到线索，端王府又有人来请。
说是又丢了一个贵女。
好家伙跑过去竟然是他母亲元氏的闺中密友，冯大夫人哭成了累人。
这回是冯诗蕊丢了。
程翊彻底黑了脸。
今天不要想回家了。
林馨儿的失踪尚且有迹可循，但是冯诗蕊，失踪之时贴身的丫鬟被打晕扔在了假山角落，大多数奴仆的注意力集中在了林馨儿的事情上。
当真是一点儿线索都没有。
但总归都是失踪案，又在同一地点同一天失踪，别的不说，这两起应该是有紧密的联系。
如此，他便盯着有线索的先开始查下去。
心中一面觉得现在这些歹人，真是胆子愈发的大了起来，竟然开始明目张胆的在王府里拐走贵女！
真是要上天了。
不过，这端王府么，也不说漏成了筛子，只怕从此以后。没有夫人敢等端王府的门槛了。
轮流吃过晚饭以后，程翊去了新线索上和留下盯梢的人交换信息。
“有什么新发现？”
今天 他们发现运走林馨儿的运菜车，中途到了一处巷子就换了一辆早就等候在侧的马车。
巷子里留下深浅不一的两辆车的车辙印，他们分析推测，加上断断续续的车辙，发现了一处人流不太集中的宅子。
这宅子门前并没有挂牌匾，不知主家姓甚名谁，但是一到黄昏就挂出了一盏红灯笼。
这是一个暗门子。
“禀大人，这处暗门子可不得了，进出的可都是有些身份的人，来往的人都乘着软轿，虽然低调，但是看得出用物不凡！”
顺天府的衙役也是各种翘楚，眼力非常厉害。
“你认出了那些人了吗？”
“朝中各部都有，更有翰林院、国子监还有些武将……”
盯梢的衙役说的认真，忽然停顿了半刻，“嗨，大人，你说，咱们皇上明确规定官员不能狎妓，肯定有人会出这种生意的，男人好这一口的多了去了，因此进出的人和很杂乱，没有什么规律……”
程翊意外的望着他，“……说的那么起劲，我以为你过目不忘，全都记下来了！”
“嘿嘿~”衙役不好意思的搔头傻笑。
“好了！给你带了饭，快去吃吧！”程翊挥挥手，代替他趴在位置上。
这一处盯梢的只有张文武一个人。
这处暗门子，四周布有高手，张文武当衙役之前是个练家子，可以通过气息控制脚步声，这才不容易被发现。
即便被发现，也有能力逃跑。
这事儿除了他们两个，谁也代替不了，所以今天晚上就是踏天大事也注定回不了家。
“远远看过去，这里只是亮了一些，和一般的大宅子比没有什么不同，连一点儿不一样的声音都没有……”
程翊狐疑的盯着，这处宅子表面上看起来也太平静了。
既然是出来找乐子，静悄悄的和家里有什么分别？
“莫非……”他摸着下巴，很快就想明白，“这底下恐怕另有乾坤！”
铁定是！
“可不是！您知道天刚擦黑的时候进去多少人么？”
“个个都进了正屋，但是那正屋才多大，能容纳下多少人？又不是开会！”
张文武吃着饭在一旁帮腔。
程翊又静悄悄的看了一会儿，忽然胡同里传来了一阵紧密的脚步声。
两人赶紧屏气凝神。
轿夫抬着一顶小轿喘着粗气，从胡同很快的走过，到了灯笼门下，扣了扣房门，门开了，轿子里的人也出来了。
程翊却是认得。
这人是兵部郎中谢磊。
之前，姚若宁的那件事情，既然是谢磊的姘头，他便无可避免的调查了一下谢磊此人。
从资料上显示，他初从外边儿调回京城来是八年前的事情，那时候是七品，但八年混到现在也才五品。
做人做事中规中矩，倒是挑不出来刺，看不出来不妥，但也因为没有什么亮眼拿得出手的优势。
这大概也就是他不得升迁的原因。
难道是看走眼了？
那天晚上的事情，后来杨镓鸣也说过，他觉得那处院子藏得很深，亲自捡了一把的箭头。
程翊此时脸色阴沉了下来，心里头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看上去越老实的人，越是憋着劲儿坏呢！
“对了！”张文武已经吃好了饭，酒足饭饱脑袋也灵光了起来。
忽然一拍脑门子想起来了一件事情。
“天刚黑下来的时候，您猜我看见谁了？”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程翊心情不爽，没空和他猜来猜去。
“端王世子！”
“端王世子？”程翊的眉头快要打结了，“他来这里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虽说是皇上看面子给了一个挂职的武官，但也毕竟是官，官不能明目张胆狎妓！”
“理是这么个理，但是时间不对！今天他家举办的宴会是为他选妃，而选妃上丢失了两位贵女，我们今天追着查到可能在的地方，端王世子这么巧的出现了……”
“不对……不对……”
哪里都不对，但又好像哪里都对。
突然他瞳孔猛的一收缩，立刻就想通了前因后果。
失踪案！
对！
所有失踪案的女性，都是年轻貌美。
如果是暗门子，为了减轻成本和被发现的可能，尤其是这种为做官之人服务的，最好就是找一些叫不出来名目的。
就是死了也是死无对证，像是从来没有来过这个世界上。
那从端王府走失的两位贵女，晚上端王府世子有过来了，这两者之间有没有联系呢？
宅子周围的暗卫太多了。
这时候正是生意正好的，要靠近恐怕太难了。
程翊默了片刻，这些人大约性质和勾栏院的打手差不多，天快明的时候就是最好的下手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