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汾脸冷了下来,更觉得莫名其妙。
怀中的姑娘紧紧拽着衣服,扯不下来不说,来要人的人是没带脑子吗?
大呼小叫的以为谁都是她家养的龟奴呢?
先不管这人是她们怎么搞到的吧?但好歹是他接到了吧?即便要人就不能温柔些?
恐吓谁呢?
“耳朵聋拉?放下手里的人,立马从这里滚蛋!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为首的是一个个子娇小的女人,却十分的凶悍,讲话越发不讲道理。
不过,听了这话,原本不想管闲事的欧阳汾却收紧了怀中抱着的人,“我就不给又当如何?”
这人也是有趣,三言两语激起了他的反逆之心,还就不给了。
“你……”那人一噎,片刻换成了一副更狠毒的面容,“你不想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一扬手中的鞭子就甩了出去。
欧阳汾侧头对千檀道:“跑远一些躲开”
自己则是轻轻一跃便躲开。
手中抱着个人上蹿下跳,一点儿不吃力不说,仍旧是云淡风轻,边说变笑。
“啧啧,小姑娘你这鞭法看着霸道,根基太浅了,缺火候!”
“放屁!看我不打烂你的嘴!”
那女人自是不承认的,自认为抢了她的人还侮辱她的鞭法,让她捉住了非要让他好看。
因此下手更加的毫无保留。
但饶是如此,仍旧是被人游刃有余的躲过,顿觉一口闷气卡在胸口。
欧阳汾也腻了,几个招式从头用到尾,也就是个蛮劲,唬虎唬那些娇滴滴的小娘子罢了,比如,他怀中这位和后面抱着琴那位。
一脚踢在旁边的墙上借势起跳,落在那女人的身边,仅凭一只手就将她擒获。
那只握着她引以为傲的鞭子的手因为吃痛,鞭子也拿不住了。
“没人告诉你,有人帮了你要说谢谢,从被人手里讨要东西,最好是软语相求么?”
“呸!”她仍旧是不肯认输,转头啐了一口,骂道:“你这个不男不女的怪物!”
“你等着,我的人马上就来,等你落到姑奶奶的手中,定会让男的女的都来糟蹋你,不枉费你长着的这一张不男不女、不伦不类的面容!”
“呸!啊!!!”
欧阳汾整个人释放出来的寒气鄙人,只听‘咔’的一声,女子应声惨叫,欧阳汾再毫不吝啬的踹了一脚,将她踹还给了站在墙根看热闹,看得不知所措的几个女人。
“啊~”女子倒在地上,顾不得疼痛,大喊:“愣着干什么!快!打他!”
几个女子面面相觑,没有人动,还有人小声劝她,“算了小坛主,今天是遇到了个硬茬,您都打不过,咱们能如何?”
“姐妹们都是花主训练出来百里挑一的好手,不应该折在这里!”
“忍一时风平浪静!乖!”
几人齐刷刷点头。
“你们!”
小坛瞪大了眼睛,挣扎着起身,愤怒憋的她小脸通红,因为断了手疼痛,没人帮扶的情况下想要独自站起来还是很困难。
“你们是要造反呐?”
欧阳汾摇摇头,只当又是哪一家被惯坏了的小孩子。
抱着手上这个累赘和后面跟着的拖油瓶走了三条街才反应过来,今天脑子是被闷挤了么?摊上这个麻烦做什么呢?
他要将这两个麻烦怎么安置?
……
金琼娘刚亲自下厨做好饭。
饭摆上桌,刚换了一身衣服出来,男人就回来了。
金琼娘手上的动作一顿。
自那天她走进三街胡同以后,就再也没有出去过了。
这里什么都有,自她来了以后,她就成了女主人。
而这栋房子的主人,成了男主人。
金琼娘一阵恍惚。
那天她打算背叛男人,可是男人将她带了回来。
他陪她吃饭,睡觉,下值以后也是踩着时间点就回来,就像一对寻常的夫妻一般。
这样的生活,琼娘梦寐以求好多年。
自八岁那年以后,她就没有家了,一直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很多年。
这里的温暖和家的样子,暖进了心窝子,她太贪恋。
“琼娘~”男人一进门就喊了声她的名字,琼娘换上了个笑容迎上去。
“回来的时候路过兴日铺,买了他家的樱桃煎,你尝尝?”
忽然被人放在心尖上重视的琼娘,手足无措,接过男人手中的包裹,目光重新移到男人的身上、脸上、面具上……
是的,他陪着她时都戴着面具。
纯金打造,遮住了面容,吃饭、喝水、如厕、甚是是做那事时也不会取下。
黄金的冰冷和折射的光线,让琼娘热络的心,渐渐的冷了下来。
是的呢,这些都是假的,这一切都是假象。
若是真心,为何要一直戴着面具呢?
和她赤诚相待就这么难么?
正因为戴着面具,所以,日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他都还有余地。
随时可以一刀两断。
琼娘的心,又止不住的悲凉了起来。
她生的这样好,又自小聪慧,若不是八岁那年全家遭祸事,本该像姚若宁那样的闺女一样体面的过一生。
到了适婚年龄,嫁一个门当户对的郎君,平安喜乐的过一生。
可是人生没有如果。
“大人说……”
她做的饭,男人吃的很香,但是她没有胃口。
“现在出去不是时候”男人似乎知道她要说什么,直接打断了,“程姚氏看得上你,你可以和她交往,我们派进程府的人石投大海,或许你是打探消息的最好选择,不过现在遇到了麻烦,他们先能挺过去再说吧!”
男人停下筷子,伸手过来捏住了她的手,“琼娘,我很抱歉,让你去做这些事情,当初这么决定是没有办法,不过现在看起来好像不太用得着,你就先在家休息吧!”
“从明日开始,我请了嬷嬷来教你规矩礼仪,和贵妇打交道的处事方式,从今以后你就当着一个贵夫人去和她们那些人结交!”
琼娘心中顿时掀起滔天巨浪,平静不下来。
永安侯府有难?
姚若宁有危险?
怎么办?
等等。
他是怎么说的……
往后要和贵夫人打交道?
为什么要打交道?
大概只有一个解释。
这一次的温情也只是利用而已。
接她回三街胡同居住,培养贵夫人气质,提高身价,正面个夫人们交往探查那些花语的姑娘谈查不到的消息?
怪不得!怪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