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南忆月报信及时,御驾没有进入逼亾的山谷。
而是被她劫停在了谷口。
此时进可攻,退可守,地形方面占据了优势。
若浩浩荡荡的御驾队伍入了谷,一旦遭受黑衣人和野兽的夹击,基本上是九死一生!
皇帝得知此次变故是称病留在营中的太子所为,他当即恼羞成怒,扬言要直接杀了那逆子。
但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杀出重围再议!
燕肖加固屏障后,正准备出去迎战。
南忆月却一把扯住他的胳膊,余光瞟向那些发疯的野兽道:“都被下了蛊,它们体内的虫子不死,你就永远杀不掉它们!燕肖,你修为再强,也终究双拳难敌四手,你若信得过我,便让我帮你!”
这最后一句话,如锥子一般,直接凿进了他封闭已久的心门。
自那一夜之后,燕肖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因为谁的一句话而激动万分。
可偏偏南忆月,这个自己即将迎娶过门的妻子,成了唯一的意外!
野兽的攻击愈发的凶猛了。
屏障上开始出现裂痕。
皇帝的亲信们全部出动,也只能勉强抵挡住野兽的进攻。
黑衣人却趁机破防,对被护在正中的皇帝下杀手!
南忆月急切的低吼道:“燕肖,你不是寂月国的战神嘛!别像个女人一样磨磨唧唧,到底要不要我帮忙,一句话的事。”
燕肖忽而一笑,他紧抿的薄唇下,是淡淡涌动的温柔,以及那无以言表的信任。
当黑衣人从侧翼冲入屏障的瞬间,燕肖一把扯住火急火燎的南忆月,两人自空中飞驰而过,稳稳落在大惊失色的皇帝身边。
皇帝的护卫和黑衣人厮杀成了一团浆糊。
南忆月二话不说,与燕肖极有默契的对视了一眼后,她扯住皇帝的衣领,三人再度飞入半空,跃出屏障,往山谷深处的密林冲去。
太子这次是做了万全准备,谋反不成,死的就一定是他!
因此,南忆月不准备恋战,和燕肖商量好,先将皇帝安全护送出去。
而山谷密林中的那条小路,她来的时候就已经淌过了。
目前被下了蛊的野兽,全部聚集在燕肖设下的屏障附近,这条林中小路反之更加安全。
皇帝被扯的七荤八素。
直至他被丢上一匹快马,那匹马是跟着南忆月一起闯过来的,自是熟知回去的路。
南忆月附在马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便一巴掌拍在马屁股上,让它带着皇帝回到营帐。
等皇帝安全了,营帐中的驻军就会被调遣过来支援。
那些被困住的皇亲国戚,还有四品以上的文武大臣便能得救。
而这一时半刻,以他们的能耐和修为,应是撑得住的!
南忆月如此想着,便牵着燕肖的手,往营帐的反方向走去。
燕肖也不拒绝,更 不问缘故,只是乖乖的任由她带着自己去了一处小溪旁。
溪水潺潺,偶有几条肥鲤鱼游过。
南忆月捡了一堆鹅卵石做火槽,再从林子边上收集足够的干树枝,架在一起,用火折子点了火。
等火势旺盛了,她便歪着脑袋,理直气壮的对燕肖道:“王爷,我饿了,你给我抓鱼吃呗?”
燕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要求去干这种低贱的苦力。
但他心甘情愿!
脱掉用名贵孔雀羽线织成的外衫,挽了袖口和裤腿,堂堂的寂月国战神就那么下了水,徒手抓起鲤鱼来。
一刻钟过去了。
禹王殿下还在努力。
两刻钟过去了。
禹王殿下已经准备用灵力截断水源,让鲤鱼自己乖乖投降。
三刻钟过去了。
禹王殿下站在干枯的水道中,手中却空空如也,地上只有几条来不及顺流逃跑的泥鳅在扑腾着。
岸边生火等鱼来烤的南忆月无奈的扶了扶额头。
她就纳闷了,这传说中无所不能的禹王殿下,居然连最基本的生活技能都不会,为啥大家都怕他?
这简直就是个谜啊!
南忆月翻着白眼,手里拿着两把自制的鱼叉,脱了鞋,下了水道。
她手指一勾,被截断的水源重新灌入。
脚边游过滑溜溜的胖鲤鱼。
她手起叉落,当着燕肖的面,快准狠的将一只鲤鱼从水中抓了出来。
燕肖剑眉微蹙,也学着南忆月的动作试了几次,但均以失败告终。
他从未尝过失败的滋味,却败给了一条鱼!
禹王殿下表示很生气,他扔掉手中的鱼叉,直接反手一掌,将水面震出三层浪。
随着水浪拍在岸边,几十条奄奄一息的鲤鱼噘着嘴,在地上翻滚。
燕肖眼眸一眯,得意的说道:“很简单的事,小月儿你实在搞得太复杂了!”
是,是她搞得太复杂了!
他咋不直接用鱼雷把整条小溪的鲤鱼都给炸出来呢?
南忆月跟个二傻子一样,愣愣的站在湍急的溪水中。
心是真的累了。
她就不该和燕肖玩什么大自然的情趣,一个战场上杀敌无数的战神,要的是速率,而不是情怀!
错了错了,都是她的错!她大错特错。
南忆月面无表情的回到岸边,随便捡起几条鱼,用水下的泥巴裹了,直接丢进火里烤。
燕肖一头雾水的看向火堆的方向。
她要吃鱼,他可是费了不少的力气,才弄来这么多的鲤鱼。
这臭丫头不知感激也就算了,怎么还和自己板起脸来了?
燕肖走到南忆月身边,刚坐下,就立刻绷直了脊背。
南忆月也没工夫继续生闷气了。
因为她和燕肖一样,都嗅到了一股浓重的杀气!
两人对视一眼,随即调动体内灵力,准备应战。
可对方并没有直接露面,而是将南忆月身下的泥地震出一个大坑来。
相同的法子,她也曾用在太子的身上。
一时不察,南忆月整个人跌入了泥坑。
燕肖伸手去拽,可她的劲装衣料太滑了,根本无法发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她陷入洞中的黑暗。
紧接着,燕肖也纵身跳了进去。
而彼时的南忆月却滚入一阴森恐怖的地下溶洞。
太子的笑声从头顶传来。
她的脖子被用力捏住,人也脱离了重力,被提到了半空中。
南忆月双手负于背后,即便喉咙被锁,呼吸不畅,神色依旧不卑不亢。
她并不怕他!
再细看太子身上的狼狈,看来皇帝应是已经平安返回营中。
弑君杀父的太子闻讯潜逃。
却好巧不巧的,竟是被他撞上了自己和燕肖。
太子知此次事败,全因南忆月不知从哪里得到了消息,竟是半路将皇帝的御驾劫停在了谷口。
他的人被逼提前行动。
计划被打乱,一开始还能借着先下手为强而占据优势。
但随着时间推移,燕肖设下的屏障绊住了他们进一步攻击的步伐。
直至皇帝的援军赶来,太子的阴谋算是彻底败了!
叛军被全部诛杀,无一生还。
太子恼恨,便要用南忆月的脑袋和鲜血来祭奠那些身首异处的黑衣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