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慌,如果真的任由男人这样动作下去,今晚一定会是一个非常不美妙的经历,这种事情如果不是双方情投意合自然而然地发生,对于两个人都是一种折磨和困扰。
现在是深夜,如果大喊叫人的话倒是会把佣人叫来帮忙拉开男人,但是这种情形怎么好让外人看到——
正在胡思乱想之时,姜似雪感觉到自己的锁骨处一阵尖锐的刺痛,她忍不住轻嘶了一声,低头却发现男人的唇不知道什么时候贴在了哪里,方才大约是狠狠地咬了她一口,此刻正像一头狼一般舔舐着伤口。
姜似雪痛到脑袋发蒙,司若尘却像个得逞的孩子一般笑了起来,撑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我做了记号,这样以后别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不会再来打扰你。”
姜似雪看到他的嘴唇开开合合,那上面深红色的液体赫然是她的血迹,抬手一摸,果然摸到了一手血。
始作俑者还在得意洋洋地邀功:“怎么样?”
这人真是……
姜似雪心中腾起怒气,听不进她的话也就罢了,还用这么激进幼稚的手段来对她!她用力地挣扎起来,忍着锁骨处皮肉的剧痛道:“放开我!让我下去!”
“小雪,你从前最爱同我黏在一起的,怎么现在变了?”
司若尘还委屈起来了,俊挺的眉毛微微耷拉着,像一条落水的大金毛,手却不老实地在女孩身上四处撩拨,姜似雪忍无可忍,一边奋力按住男人一边喊人。
“苗叔!苗叔!”
苗叔的房间在二楼的尽头,老人家觉浅,很快便赶来了,隔着门应道:“来了来了!”
“苗叔,您帮我把妈喊来,司若尘醒了!”
陆淼披着睡袍匆匆赶来的时候,看到房间里的景象大吃一惊,又看到衣衫不整的姜似雪,立刻回身把门关上,不让候在门口的佣人们看到。
两个女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司若尘挣开,男人还挺委屈:“妈,你大晚上的来我们这卧室做什么?”
话音未落脑袋上就挨了陆淼的一巴掌,后者显然是真的生气了,平时温柔似水的仪态不翼而飞,叉着腰数落儿子:“你还问我?你看看你刚才是在做什么?懂不懂得尊重女孩子?你的教养呢?!”
“可是段正阳都在和我抢小雪了!”
“段正阳?”
陆淼一怔,旁边整理好衣服的姜似雪走过来低声道:“他又犯病了……现在不是平时的那个司若尘,是当时同我领结婚证的那个,但是好像也不太清醒,非说段正阳要从他身边抢走我,才来了这么一出。”
“这小子!”
陆淼又好气又好笑,虽然知道儿子再次出现疑似“人格混乱”的情况,但内里却是绝对没有变的,控制欲和占有欲一样的强。
她转眼看到了姜似雪领口的血迹,皱着眉道:“这是怎么搞的?”
“被咬了一口。”
姜似雪没细说,“我自己处理一下就好,伤口已经不流血了。”
“你受委屈了。”
陆淼的语气里带着微微的怜惜,“快让苗叔拿急救箱给你,消消毒。”
“好。”
见着姜似雪走了,陆淼才走到司若尘身边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一番。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男人坐在沙发上按着额角,显然比刚才清醒了不少。
“有些头痛。”
他低声道,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这才问姜似雪去了哪里。
“被你咬伤了,去处理伤口。”
陆淼没好气地道,“怎么能用这么偏激的做法?”
司若尘沉默了一会儿,双眸里带了些阴郁。
“我刚才感觉自己有些半梦半醒,又实在因为她要和我离婚这件事生气,一时没有控制住自己。”
他皱着眉:“妈,你说小雪为什么会和段正阳有联系?明明我们两个已经结婚了。再说我同他有协议,只要他和小雪断绝联系,我就把洛城南边那块地让给他,怎么说逃婚就逃婚?”
陆淼没有回答,却试探着问:“你知道林禾君是谁吗?”
“林禾君?”
男人茫然地重复了一遍,“那是谁?”
“林茂源呢?”
男人仍是摇头:“没听说过,大约没有生意上的来往,是您的朋友吗?”
陆淼含糊了过去,没有回答。看来姜似雪猜的是对的,在这个“人格”的记忆中,没有林茂源,也没有林禾君,段正阳会结婚是因为司若尘怀疑对方想要抢走姜似雪,被他用一块地为条件逼的。
只不过阴差阳错,这个莫须有的猜测却和姜似雪提离婚这件事接了起来,才让男人误会至此。
姜似雪处理完伤口回来之后,并不怎么想搭理司若尘,只是问陆淼:“需要找医生开替他看一下吗?”
“先不用了。”
陆淼拉过女孩压低声音告诉了她方才的谈话,又面带忧虑道:“他现在误会你离婚是要跟着段正阳,这个要说清楚。”
“离婚?”
司若尘对着两个字很敏感,盯着姜似雪沉声道:“我绝不同意。”
他说罢就站起了身,一边大步往外走一边道:“从今天开始,小雪就好好地在家里待着,不用去公司,如果想见朋友就请到家里来。妈,麻烦您多费心陪陪小雪,我先去客房睡了。”
姜似雪还在消化他说的话,却见男人立在门边,手握着门把回头看过来,他的目光在她衣领处的血迹上打了个转儿,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懊悔,想了想还是低声道了歉。
“刚才的事对不起,等天亮了我请医生来替你看一看。”
门无声合拢,外面传来苗叔嘘寒问暖的声音,姜似雪和陆淼两人目瞪口呆,心情复杂。
良久,女孩不确定地开口:“妈,他的意思是要把我关在别墅里不许离开么?”
陆淼沉默了一下,实在不明白自己的儿子为什么一觉醒来直奔着鬼畜的方向去了,她安抚地拍了拍女孩的背,有些歉疚:“小尘的性格你知道,这是一时钻了牛角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