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初晴似乎已经能预见这帮没有下限、没有人性的男人们会怎样的羞辱欺负她，一时间无比惊惧，连自己方才做过什么离谱的事情都忘记了，一个劲儿地向姜似雪求救。
“救我！救我！你们不能对我那样做！”
然而姜似雪只是站在不远的地方，眼神冰冷地看过来，仿佛是一个毫无感情和是非观的机器人。
她在等，等姜初晴的精神真正崩溃的那一刻。
司若尘低头看了一眼浑身紧绷的女孩，在心底轻轻地叹了口气。他能看出来姜似雪在内心深处还是不忍的，只不过这种不忍不是出于血缘关系，而是对生命和人性的基本反应。
他倒是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合适，相反很欣赏女孩的这种本能反应，这说明她善良而正直，潜意识里总不会被黑暗吞没，也不会被同化。并且由于她足够理智冷静，能够将这种本能压制下去，不至于让它将自己变为一个真正软弱而圣母的人。
姜初晴看着这边两个无动于衷的人，仍然在声嘶力竭地求救，她本就带着脏污的脸此刻更是糊满了鼻涕眼泪，惨不忍睹，连方才离她挺近的严邱都不由自主地退后了几步。
所有人都在等她情绪崩溃的临界点。
由于哭得太厉害，姜初晴甚至有那么几秒钟觉得自己背过了气去，缺氧反应让她的大脑昏昏沉沉，恍惚间有什么念头缥缈而过，看不清也捉不住。
干脆……干脆就跟了严邱……
这个想法猛然从脑海中弹出，姜初晴仍然抽泣着，却渐渐缓过了劲，她用力眨掉眼中的泪水，在一旁百无聊赖等待着的严邱的身影逐渐变得清晰。
虽然年纪大了些，但是身高和身材都尚可，相貌阴鸷倒也不算丑，只是看起来不是温柔的那种类型……
想到这里，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考虑些什么的姜初晴突然仰起了脸，因为身后大汉猛地一个拉扯而痛呼一声，咬着牙道：“我选择跟着严大哥！”
她的眼珠里淬着火，恶狠狠地盯着姜似雪：“姜似雪，同为女人你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流氓手段对付我！你会遭报应的！你，和司若尘全都不得好死！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一个女人，你们都该死！”
她的想法很简单，与其被报警抓起来或者被送进精神病院，还不如跟在严邱身边，或许有一天能等来出头之日。她就不信严邱没有放松警惕的一天，到那个时候再逃跑到另外的城市，又可以开始新的生活。
退一万步讲，就算严邱永远将她牢牢地看守着，那又怎么样？从这栋二层小楼来看就知道对方的经济情况不会差，跟了他起码衣食无忧，总比去做阶下囚好！
姜初晴越想越觉得可行，连腰板都挺直了，对着严邱道：“严大哥，其实我对您还是很仰慕的……”
后者听了她的话连神色都没变，直接无视了，阴鸷桀骜的目光扫向司若尘，意味不明。
他们等的临界点来了。
开口的是姜似雪：“你要跟着严邱？”
“是啊。”
姜初晴似乎以为自己找到了破局的最佳方案，把刚才的恐惧和哀求都抛到了脑后，还不忘吹捧一波严邱。
“严大哥看起来很可靠，最起码他不会耍些小心思陷害别人，比你们这些——”
她艰难地挣脱开桎梏，伸出手指将司若尘和姜似雪一一指过，比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人强太多了。”
司若尘没有理她，甚至都没有向这边看一眼，他的目光虚虚地掠过在场所有人的头顶，重新回到了姜似雪身上，神情沉稳而平静，毫无波澜。
仿佛除了她没有人能让他在意。
姜初晴被无视了，觉得屈辱，暗中攥紧了手指，却听得姜似雪问道：“你是这样想的？”
“不然呢？”姜初晴下意识地反问。
然后她就看到姜似雪轻轻地笑了一下，用一种嘲讽的口吻说道：“恐怕要让你失望了。你跟着严邱，绝不可能出现你想象中的那种情况。”
对方没有细说，只是开启了另一个话题，轻松随意地道：“还记得你吃的那个白色药丸吗？”
“严邱手下有许多像你一样的女孩子，甚至还有儿童，表面看起来毫无威胁，很能降低人的警惕心。你们这些人需要用身体帮他来藏药、运药——比如开膛破肚或者你更意想不到的方式。”
姜似雪如愿以偿地看到姜初晴的面色变得惨白，没有给对方缓冲的时间冷冷道：“你确定要做这个选择吗？”
哪一个更令人绝望，毋庸置疑。
彻底失去生气的姜初晴晕了过去，只不过短短几十分钟，再醒来的时候她突然变得疯疯癫癫，在二十多岁和三岁之间来回切换，口中嘟囔着谁都听不懂的话，还时不时地傻笑。
看起来像是疯了一样。
没有人关心她是不是装的，只是在姜似雪和司若尘准备离开的时候，姜初晴惊惶地扑了上来，口中喊着“大哥哥，大姐姐”，祈求他们不要将她独自一人留在这里。
姜似雪不愿再看，司若尘便吩咐跟着的人将她控制好带到另一辆车上。
严邱自始至终始终没有说几句话，只是在两人准备离开的时候，他突然一挥手让人拦在了他们面前。
司若尘的人瞬间都警惕了起来，原本整齐排成两列的队形分散开来，将两个人护在中间，训练有素地围成了一个半圆，手也放在了腰间。
那里鼓鼓囊囊的，谁都知道装着的是什么东西。严邱的人也不是吃素的，纷纷如临大敌般聚拢了过来，两方不同的人全部站立在不大的庭院里，气氛焦灼。
“司总，您该不会要出尔反尔吧？”
严邱扫了一眼司若尘那边气势强横的一群人，即便身处弱势也没有一星半点的紧张，只是似笑非笑地问了这么一句。
“自然不会。”
司若尘眼神一动，站在他侧后方的人便上前，打开了一个金属手提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