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君凌恒可没有时间去查朱轻扬,惹上御剑宗也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既然朱轻扬离开了,他也只当朱轻扬没有出现过吧。
因为现在处理王阖的事情,才是最主要的。
虽然一切的蛛丝马迹都已经指明三年前杀害颜相爷的凶手就是王阖,但毕竟还没有一个铁证,徐老国公提供的信件,也只能证明颜家和舒家并不是勾结北芃而已。
就算宗云帝已经信了,但君华毕竟不是皇帝一人说了就可以定罪顶级世家的那种绝对皇权至上的国家,相反,世家集合起来的力量,其实比皇帝还要大得多。
所以,虽然想定王阖的罪,但这件事情,还缺少一个契机,于是,事情就这么拖延了下来。
倒是因为永寿山的械斗案,先定了陈家的罪。
因为颜朝夕是和颜新月一起离开的,因为颜新月才会有后面一系列的打斗,才会导致君凌恒受伤,他不能说出朱轻扬,王阖也打死不认永寿山的事,于是,顶罪的就成了陈木丰了。
颜新月的娘死了,颜新月脑袋受伤变得痴傻,几天都清醒不过来,加上王阖一党的暗中操作,陈木丰怎么也洗脱不了嫌疑。
这时,陈宥岚的父亲陈木景,不仅没有因为兄弟情分帮衬着,反而是为了“公理正义”,卖了陈木丰的老底……
颜朝夕听到这个消息时,愣了半晌回不过神来,“那陈宥岚怎么说?”
她还担心陈宥岚看到亲人自相残杀,心中难受呢。
“陈公子很开心,听说已经去喝酒庆祝了。”给颜朝夕带回消息的楚楚道。
“可是,他们毕竟是亲戚吧……”
“亲戚又怎么了?京城里,能够攀上亲戚的关系多了去了。”楚楚倒是见怪不怪了。
“我原以为,陈宥岚他们家和那边不和,也只是做个样子,这些大世家鸡蛋不放一个篮子里的道理,我还是懂的。可是,那不是为了关键时刻互相帮手吗?怎么还真下死手了?”颜朝夕非常不可理解。
“他们可不是做做样子,听说是当年分家的时候闹出大事了,陈木丰的娘,害死了陈木景大人的娘,然后陈木丰的娘也死了,后来他们就一直互看不顺眼,这么多年都没有丝毫往来呢。”楚楚道。
“难怪,以前看见陈宥岚遇到陈光靖他们的时候,他宁愿绕道走,都不愿意和他们打个照面,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个故事。”颜朝夕道。
“这些世家,谁家没点龌龊事呀!再说了,就算没有那些,利益所趋之下,什么样的亲戚不能卖啊?”楚楚摇头感慨着。
这句话倒是又让颜朝夕沉默了下来。
紫玉看颜朝夕这样子,倒是能明白一些,便劝慰道:“小姐,你也别多想了,朝辉少爷就快回来了,到时候,肯定会给您一个惊喜的。”
是啊!颜朝辉快回来了。
京城的东阙大街上热闹非凡,道路上人潮拥挤,个个穿着喜庆,脸上带着笑容,乐呵得跟过年似的。人高兴了,出手也是大方,两旁的商户们嘴角都翘上天了。
拥有最佳视野的迎宾楼座无虚席,二楼和三楼的包房更是早就定完了。听说前天还有两家贵人,因为二楼正对大街的那间包房打了起来,就为了争抢这包房今日的使用权。
不多时,有京卫府的人出来,拿着棍子和铜锣维持秩序,一边敲锣打鼓的喊话,一边用长长的棍子,将路中间的人往两边赶,直到空出了宽宽的马路,才收起那凶巴巴的表情。但也不敢撤了拦人的棍子,就怕这些人兴奋过头,冲了出来。
这一切,都只为了今日北军胜利之师回朝的盛况。
在京城的百姓翘首以盼之下,君华北军终于到来了,最先从东门进入的,是北军将领代表们,但他们进入城门后,就分裂两旁,而一位青葱少年,穿着金色甲胄,骑着高头大马,越众而出,气宇轩昂的走在了首位。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辆像马车又像囚车的木车,由两匹骏马拉着,车的四周却竖起了高高的围栏,围栏中间才是和正常马车一般的车身。
待颜朝辉和那辆囚车过去之后,之前礼让在一旁的将领队伍才重新跟上,队伍井然有序的沿着街道前进。
“看见没有?看见没有?率领敢死营活捉北芃太子的少年奇才啊!长得真俊。”路边一位大妈拉扯着身边的人,大声介绍着。
“啧啧啧,想不到,还是这么小的孩子,真是年少有为,后生可畏啊!”街对面,一位壮硕的男子也大声感叹着,听这语气,他应该也有从军的经历。
“那是,你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崽!”另一人颇为骄傲的道。
“小将军是颜老相爷的娃,你有什么资格骄傲?”
“哼,颜老相爷是我们全君华的相爷,小颜将军,是我们所有君华百姓的将军,我为什么不能骄傲?”
“哎呀,你们别争了,今天应该高兴!小颜将军凯旋,想来能还颜相爷一个清白了!”另一位年纪更大的老者劝着二人。
……
不光这些普通百姓骄傲,能在两边铺面上占据高点的贵人们,也是兴奋的很,特别是那些还未出阁的小姐们,更是眼睛贼亮。
手上的鲜花、帕子、荷包,不要钱似的往颜朝辉那边扔着,若不是有人替颜朝辉挡着,他怕是能被这些带着满满少女情谊的东西淹没了。
她们的长辈更是盘算着,找谁去说亲,才能让自家女儿占据先机。
这位少年如此年纪就能生擒北芃太子,心性能力可见一斑,以后的发达毋庸置疑,长得又是温润如玉,凡是适龄的姑娘,谁不喜欢?
何况他还是颜家的后人,别管颜家背着多少污名,但颜老相爷的功绩,在君华百姓的心中可是实打实的,而且今日之后,谁还敢说颜家勾结北芃?
颜朝辉看着这一切,心里也是高兴,终归是他卧薪尝胆三年才有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