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君盛修一个激灵,猛然抬头道:“父皇,他,他不会是想……想篡位吧?您可就我这一个儿子了,若我死了……”
君盛修的话没有说话,但已经够了。
甚至,宗云帝想的还要更深一些。
很可能,君凌恒他不是最近才有这样的想法,而是在很久很久之前,就有这样的打算了。
也许君凌恒根本就不如他所想的那般懵懂,若是七八岁的君凌恒从一开始就知道,他的父母是怎么死的呢?
那他还会对他这个伯父心怀感激与信任吗?
很明显,不会。
而且,宗云帝可是一直都在给他吃乱魂的毒草啊,而他呢?有任何失忆、发疯的迹象吗?
没有!完全没有。
甚至功力越来越精进,甚至,可以和御剑宗的朱轻扬过招而不死!
那他依仗的是什么?
最近见识过钟独这般隐世高人的宗云帝更加确定,君凌恒的背后,怕是也有高人在指点吧?
宗云帝的脸色越来越沉,他的的确确被心中的怀疑撩拨得难以忍耐了,若猜测是真的,他可是一直养了一条蛇在身边呀!
“父皇,您是不是也想到了?我们不能放任下去啊!”君盛修还在耳边不断的提醒着宗云帝。
“但却更不能鲁莽出手。”宗云帝沉沉的道,“既然知道他养不熟、留不得,就要一击即中,而在此之前,必须完全瓦解他的声望。否则,我们做什么事情,都会束手束脚的。”
君盛修眼睛一亮,心中已经是拍手称好了,只要他的父皇站在他这边,和他一起对付君凌恒,他就不信,他还不能报这仇了?
要说君盛修到底年轻,脑子转得也快,只是略一思考,就想出了一个对付君凌恒的绝妙主意。
“父皇,那我们不如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就用他坑害大哥与儿臣的国报社,将他的名声毁于一旦!”
这也要感谢君凌恒坑他的手段,让他记忆深刻,想忘都忘不了。
“怎么毁?”宗云帝问。
“百姓最恨什么,我们就宣扬他做什么!”君盛修恶狠狠的道。
“呵,你还真以为,朕任命一下,你就真的可以控制国报社了不成?若是你能控制国报社,这次也不会让人连账本都印制出去而不自知了。”宗云帝淡淡看了君盛修一眼,摇头。
“这……”自知理亏的君盛修也不好解释,只道:“我们也不是一定要控制,只要我还是这个名誉上的控制者,就能让国报社在他们都反应不过来的时候,大肆报导一番就行了,就算他们事后反应过来,事实已成,又如何翻天?”
宗云帝:“那么,就只能让君凌恒做一件,他想反悔都反悔不了的事情了。”
君盛修:“是的,父皇,这些贱民们,整日里想得,不也就是银子吗?我们就用君凌恒的名义,去抢他们的银子,那他们不恨都难。”
“而且,一定不能让他有回收转圜的机会。”宗云帝的眼神越来越阴沉,他已经想到,如何做才能让君凌恒翻不了身了。
……
“凌恒,你看了今天的报纸吗?”
拿着最新一期的《君华国报》的颜朝夕,一到君凌恒的书房,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话问完了,才发现周文君、陈宥岚、靡松、糜果,甚至何文英等人都在这里。
因为她在王府的地位,不需要通报就可以直接到君凌恒这边,也忘了问他这里是不是还有其它人。
“朝夕,我们也是得知消息,才赶着一起过来,商议这件事情的。”陈宥岚先一步回答了颜朝夕的问题。
颜朝夕眨眨眼睛,有恍若隔世之感,她真是好久都没有见到这位了,“你回京城了?”
“是啊,之前一直在北边,都晒黑了。”陈宥岚指着自己道。
反正也看不出来的,因为陈宥岚一直都是最黑的那一个呀!
“好吧,看来,全京城都已经知道这个消息了。”君凌恒敲着桌子,淡淡的道。
他的指边,同样也是一份君华国报,上面大大的标题写着《摄政王为复君华国力,命令加赋税三成》。
简简单单的一个政令、一份报道,却足以将君凌恒推到万劫不复的深渊中。
在君华已经又是战争、又是灾害,百姓透支积蓄度日,过得苦不堪言的现在,他这个摄政王居然还要加税!
这不是在把百姓往死里逼么?
不管他之前有多好多贤明的名声,在这个消息公布之后,他都不可能再受到百姓的爱戴了。
“那你还这么不急不慢的?必须在消息扩散到全国之前,将今天的版面追回来呀!”颜朝夕着急的道。
将京城的这个消息抹平,就需要不知多少的人力物力,若真是放任传播不去管的话,怕是就无力回天了。
“来不及了。这个消息拦不下来的。”糜果有些丧气的道。
“怎么会拦不下来,打版出京的渠道,可都还捏在我们手里的。”颜朝夕不解,又将目光看向何文英。
“没有通过国报社的渠道去走,上京州那边的消息,是从官府衙门那边,直接将样板送到州里的国报社的。”何文英也道。
这就是说,已经动用官府的力量,而根本不信任国报社自己的渠道了。
“可是,怎么会出这么大纰漏,让人将这个消息发布出来……”颜朝夕也有些无语了。
“这不是重点。”君凌恒道。
“是啊,皇上想要加税,又怕百姓骂,将这恶名扣在我们王爷的头上,就算没有国报社的报道,被加税的百姓也一样会从各种各样的人那里,知道这是我们王爷提出的。”周文君也说道。
“呵,他这不光是对我狠呀,更是将百姓的死活置于不顾了,三成呀!三成之后,那些底层的农民,又还有多少人可以养活家人,活下去呢?”君凌恒的眼神越来越冷。
宗云帝这次,真的是太过分了。
“之前国库缺银子,不是已经用国债的法子缓解了吗?这皇帝为何这么急切,要知道弄起民怨,更难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