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克利在给信徒下达完命令之后,就以眼神示意哈伦,后者立刻心领神会,化作黑影悄悄潜去,寻找机会发动袭击。
哈伦逐渐改变稠黑的形态,让耶尔的脑袋露出来,好让他能够听到传教士的话。
“神眷者?
就这样?”扎克利已经走至黑影旁边,不屑的说道。
耶尔挤出一个略显尴尬的笑容,硬着头皮回道:
“嘿嘿,我可不这样认为。”
“那倒是挣脱出来给我看一下。”扎克利冷笑道。
耶尔当然没办法挣脱黑影的束缚,在最开始被抓到的时候就已经试过了。
哈伦化形的黑稠根本没有固定的形态,也就没有了着力点,再有力气也没处使。
最多就是通过激发‘圣洁纹章’的恒定效果,来让自己冷静下来,并抵抗‘祈望人’疯狂的侵染。
纹章这能通过压制他们体内的疯狂因子,来达到削弱他们能力的效果,但即使这样,也对挣脱黑影没什么帮助。
扎克利见耶尔没了先前的嚣张自得的样子,脸上的笑容逐渐堆积起来。
他那本就惨白的脸色失去了血色,显得瘆人无比,现在又因为嘴角肌肉的上提更加恐怖了。
“我主才是唯一真神,”传教士再次说出自己的信仰,“你个伪神眷者不配顶着这名号!”
说着,扎克利便伸出手掌,向着耶尔抓去,哈伦也也十分配合的将耶尔的脑袋固定住,让其无法随意摆动,只能任由传教士摆弄。
扎克利的手掌完全贴和在耶尔的脸上,后者立马感到面部一阵阴冷,想要挣扎却动弹不得。
“让我来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传教士带着些怒气低吼道。
在接触少年的瞬间,扎克利就再次尝试入侵,但毫无意外的又失败了,对方没有出现一刻的呆滞,眼神里照样绽放着光彩。
扎克利在进行查看、删改记忆时,必须与目标进行身体触碰,并且在过程中不能分离,目标也不能有太过强烈的抵抗之心。
如要保证能力的顺利释放,这两种条件都是必不可少的。
但实际中没有人会这样任人鱼肉,扎克利先是通过精神入侵,短暂切断目标大脑与身体的大部分联系,使之陷入呆滞状态。
之后再进行记忆都相关干涉,在对付邮局和教会的时候,都是这样,只要碰到他们一下,后续删改记忆的工作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
扎克利看着眼前的少年,虽然很想现在就杀掉他,发泄自己的同时也能给主带来美好的祭品。
但他无论如何也想看一看耶尔的记忆,不管他是不是神眷者,其脑袋中的秘密肯定很有价值,这样也能彻底解开自己的疑惑。
毕竟,相较于对方嘴中说出来的消息,自己眼睛看到的才是真正值得相信的。
现在耶尔正被哈伦牢牢困住,删改记忆的其中一个条件已经满足,接下来只要探入思维,查看他的记忆就可以。
虽然会有些抵抗,但不会妨碍太多。
“来吧!
让我看看你究竟隐瞒了些什么!”
扎克利脖子上的暗色环印发出微弱的光芒,这是他发动魔法的证明。
只见他瞳孔逐渐涣散,眼神失去了神采,但手掌却像吸盘一样,紧紧贴在耶尔面部。
后者知道情况不妙,挣扎的更加用力,但却没什么效果,就算使劲啃咬对方的手掌,也无济于事。
而自己的反制手段十分有限,被黑影束缚的状态下,旋转水弹是凝聚不出了,引力场也在此时毫无用处。
现在与敌人距离这么近,雷电击和雷电鞭也不能随便释放,稍有不慎就会把自己连同敌人一起电焦。
就在耶尔思考对策的时候,猛的发现自己灵魂中多了些东西,一种不属于自己的,陌生的侵入,并且还在不断深入。
扎克利进入耶尔的意识深处后,开始寻找相关的记忆,但这个过程看起来简单,却不是那么容易。
在人的意识流中,记忆的存在形式就像一根泛着光的录像带,它没有定型,一时粗一时细,时而飘忽不定,时而定格不动。
如果要找寻一段具体的记忆,必须不断的去触碰‘记忆带’,判断记忆片段的时期,再进行下一段的判断……
一次次反复尝试,不断缩小目标记忆的区间,直到找寻出需要的那一段。
这个过程扎克利已经十分熟稔,但他这次的目的可不是消除特定的某段记忆,而是要搞清楚耶尔身上的秘密,挖出他的身份,弄明白是否真有神眷者这一回事。
并且在意识流中时间流速也外界不同,扎克利有充足的时间翻看这些记忆。
哈伦感到少年不再挣扎,再看传教士空洞呆滞的眼神,知道“记忆操纵”已经开始,这场争斗也在这时候画上了休止符。
只要两人再次醒来,前者大概率将会变成一个傻子,头脑中的记忆将被情况,成为一个连婴儿都不如的废人。
后者则会继承他所有的秘密。
这个过程哈伦再熟悉不过了,消除敌人的记忆,就是剥夺他的一切。
分出胜负的一瞬间,就是接触身体的一刹那,是开始,也是结束。
被‘束缚纹章’定身的黑袍教徒刚好能用余光看到这一幕,他们跟着传教士在下水道隐藏了这么多年,自然知道这是在做什么。
虽然他们自己身体动不了,但不妨碍内心的小喜悦。
这就是和我们‘祈望人’作对的下场!
应该再有一会儿就好了,哈伦心想道。
可这个念头刚落下,就见面前的扎克利的手臂抽搐起来,墙壁一样白的脸上露出痛苦之色,下巴处的黑线刺青随着下巴歪斜,并不规律的抽动着。
紧接着,扎克利的鼻端涌出了两股鲜红,在惨白脸色的衬托下,显得愈发醒目。
鼻血流过他的上唇,接着是下巴,最后滴滴落在暗红色的围巾上。
哈伦看着眼前的情况想要帮忙,但却无从下手,只能干瞪着眼着急。
数息之后,抽搐从扎克利逐渐传到了全身,紧紧拧在一起的眉头截住了滑落单汗珠,的像是忍受不了巨大的痛苦,痛哼着向后退去,最后坐倒在地上。
黑影化的哈伦张大了不存在的嘴,吃惊的看着这一幕。
之前可从来没出现过这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