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后，某开心女孩儿的笑容立马凝固，嘟囔着嘴说：
“谁让它那么小，还那么好吃，一口就没了……”
耶尔无奈地摇了摇头，把阿西娜从椅子上拉起来。
“看来以后的衣服要买大一号的了。”
“你可别说了，”阿西娜语气带上了一丝不服，“你又不懂厨师的辛苦。”
敢情是为了帮厨师着想?
耶尔不在多说，拉着她来到甲板。
布鲁克早就等在船舷，明明两人约定的时间是中午饭后，现在却提前了数个小时。
三人走进一楼大厅，找了个没人的小角落。
“怎么样，我看你和他聊了不少，有弄到什么信息吗？”布鲁克直接了当地问。
耶尔双手一摊，作出无奈的表情说：
“我不干了。”
“'啊?为什么?”布鲁克不解。
“没什么，就是感觉有些危险。”耶尔淡淡道。
和费奇聊天的时候，老是有种奇怪的感觉，待的越久，就越是明显。
布鲁克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又纠结地闭上。
憋了半天，才开口说道：
“那好吧，剩下的我来，
对了，抓到人面鱼会通知你们的。”
说完就准备起身离去，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要想接触到目标，就必须升级为一等舱乘客，为此他要去找一趟韦恩船长，并被自己编造一个合理的身份。
他一个大油头的风尘男人，怎么也和有钱人不搭边。
任务多，时间紧。
“等一下，有一条情报。”耶尔阻拦道。
布鲁克抬起没什么精神的脑袋，双眸闪烁。
“什么?”
“他身上有一件物品很奇怪，似乎具有活着的性质，
我认为，费奇的异常和这个有关。”
布鲁克燃起的希望瞬间灭了大半，不太确定的开口道：
“你在开玩笑吧?
活着的……东西，这怎么可能?”
耶尔没有否认，也没有确认，只是平静的看着他：
“我只是给你一个调查的方向，你不相信也没关系。”
耶尔这么做并不是觉得心里过意不去，他完全可以把这件事隐瞒下来，只是想让布鲁克找对方向，把费奇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好让自己和阿西娜平安的度过这半个月。
至于人面鱼，只是捎带罢了。
布鲁克深吸了口气，拍了拍耶尔肩头：
“我相信你，那……它是个什么物品?”
“不知道。”耶尔摇头。
“……”
布鲁克离开之后，径直往后厨走去，凭他自己是没办法进船长室的，在半路就会被拦下。
如果大喊韦恩的名字，倒是能在联系上对方，毕竟这艘客轮就这么大。
但同时船上的其他乘客也将知道此事，当然也包括费奇，那就谈不上隐藏身份这一说了，伪装调查也没法进行。
但通过厨师们带路就不一样了。
…………
一层大厅内，餐厅、活动室、吸烟室、走道，全都堆积在一起。
缭绕的青烟充斥着整个大厅，散发着难闻的烟味。
食物残渣不止存在于木桌上，地面、走廊，甚至是旅客的鞋底，都有它的影子。
就连靠坐的沙发椅背都黏糊糊的，油腻腻的感觉让人心里发毛。
和四层的环境比起来，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儿。
耶尔微微皱眉，拉起阿西娜说：
“去外面吧，再待下去要都要被熏坏了。”
后者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显然早就想离开了。
大厅内的另一角，围着三四个脏兮兮的小孩子，以及一个头发干枯斑白的老妇人，双眸如泥潭般混浊。
老妇人双眼死死盯着耶尔和阿西娜，她嗓音颤抖道：
“孩子们，快，快去！
那两个有钱人要走了。”
那三四个孩子立刻面露喜色，窜过人群，绕过桌椅，穿过重重阻碍奔向耶尔和阿西娜。
耶尔正打算回去睡个回笼觉，顺便再翻翻‘彼岸空间’里的神奇物件，或者和某人谈一谈肥胖症的危害。
‘强欲’的话语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有人朝着你来了，三个，四个。”
似乎是因为耶尔决定不拿他去做交易，‘强欲’的心情很是不错。
听到提醒的第一刻，耶尔就张开‘领域’，做好了防护姿势。
在感知的增强下，耶尔轻易地捕捉到目标。
但……好像只是几个小孩子。
“有什么事吗？”耶尔看着包围自己的孩子们问道。
四个小孩儿腆着脏兮兮的小脸，伸出同样黑白不均的双双小手说：
“需要仆人吗？”
“能施舍我们一点金苏吗？”
“求求了，雇下我们吧，我们很饿很饿。”
“……”
耶尔头皮发麻的看着四个小家伙，他是在是不会应付孩子。
单从外表来看，他们衣服破烂，满脸污垢，比贫民街的孩子很还要邋遢，确实像是困难家庭。
但……满脸笑嘻嘻是什么意思?
而且小肚子圆鼓鼓的，也不像是饿极了的样子。
“哥哥，我们什么都可以做的，求求了。”
耶尔无奈的从兜里掏出两银苏，递给了其中个子较高的男孩。
那些钱足够他们吃上好几顿饱饭了。
“我不需要仆人，拿着这些钱买些面包吃吧。”
耶尔并不想和他们纠缠在一起，而且周围的乘客都看着这边，他必须表现得像一个一等舱乘客。
个子最高的那个孩子立刻将两张纸币收好，脸上的笑容又灿烂了几分，其他孩子也是如此。
“谢谢，谢谢！”
“谢谢大哥哥。”
但这种笑容和让人很不舒服，眼中毫无感谢之意，全是被物欲填满的污浊……
耶尔知道，错的不是他们，是造就他们的大环境。
是社会的无奈，是时代的悲哀。
耶尔拉着阿西娜往门口走去，悲哀的不是自己，多余的情绪只会增加内耗。
但某些人似乎并不满足。
四个小家伙见摇钱树要走，迈开小腿再次围了上去，腆着笑脸说：
“还要！”
耶尔顿时愣在原地，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这些孩子这么贪?
“哥哥，雇我们吧，我们能干活儿！”
“或者直接给钱也行。”
看着越来越放肆的小鬼，耶尔没了好脸色，冷声冷气的说：
“不好意思，我不雇佣童工。”
说罢就要再次迈步离开，可小鬼们死死纠缠，一个个抱着小腿不撒手，嬉笑着要钱。
耶尔眼睑微微抽动，这已经不能算是乞讨了。
明抢，这是明抢啊！
可恶的熊孩子，耶尔暗骂了一句，然后强挤出一个笑容说：
“乖，哥哥还有事情要处理，我们下午再说，好么?”
“哼，别想忽悠我们，我们现在就要。”
这鬼孩子……
见耶尔无动于衷，鼻涕口水糊一脸的小胖子瞪着眼睛哼了一声，然后向着一直没说话的阿西娜扑去。
脏兮兮的小脸在阿西娜素净的裙摆上乱蹭，还发出奇奇怪怪的咕噜声。
“耶尔……”阿西娜一脸不知所措，握着耶尔的手更紧了些。
后者直接抓住小胖子后衣领，往一边提去。
耶尔动作相当粗暴，没给臭小鬼留一点儿面子。
他本就讨厌熊孩子，在熊孩子的持续纠缠下早没了耐心，现在还得寸进尺的撒泼。
该揍！
阿西娜身体微躬，半个身体都靠在了耶尔身上，嘴巴不停地颤抖出声，她害怕极了。
耶尔刚把小胖子从阿西娜腿上扒拉下来，那臭小鬼将早就酝酿好的口水吐出，在裙摆上留下一片湿痕。
站在那里还学着流氓地痞的模样，双手抱胸抖着腿，一副嚣张至极的模样。
看着他的表情，好像在说“你来打我呀?”，气的耶尔牙根痒痒。
下一刻，更离谱的事情出现了。
小胖子上前一步，伸出波波肠一样的手指，理直气壮道：
“掏钱，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