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了好大劲才和阿西娜解释清楚事件的始末,而对方也表示了相信,但耶尔还得觉着有些不舒服,于是转移话题道:
“那你刚找我是什么事情?”
“奥利弗让我通知你,明天原定时间的训练取消,
改成狩猎了。”阿西娜心不在焉道。
“嗯,我知道了。”
“就这样,我先走了。”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到家里,这次耶尔认真地将房门反锁,继续刚才没完成的锻炼,顺便把泡在盆里的内衬揉搓着清洗了一遍。
当太阳绕着头顶一圈后,奥利弗带头的七人狩猎小队,加上十六人的猎物运送预备队在村口集结完毕,这些天平均三天就要外出一次,尽管每次回来时收获都不错,但已经开始出现下滑的势头了。
他们必须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多积攒一些储备粮。
这对于耶尔来说,亦是一种锻炼身体的机会,从村庄到黑针叶森林小半天有小半天的路程,这种拉着木排的负重训练可不是天天都有的。
曾经的他是从不会抢着干活的,能歇一阵是一阵,自从婆婆告知他激发仪式要提前举行后,每天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到哪都是用跑的。
事实证明,这种不断折腾自己的训练方法还是颇有成效的,原先平滑的肩膀头子和手臂已经出现了肌肉的轮廓线,整个人都感觉更有活力了。
…………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一个月后,永昼也终于结束了,太阳藏于地平线以下,村民们的生活逐渐规律起来。
距离先遣队出发已经两个月了,现在时常能看到村口来回徘徊着的人影,期盼着那个骑着爬兽的人再次出现。
外来者曾经估算过,抵达外面的时间大概是两个月到三个月之间,鉴于永昼的情况,时间只会更快。
但他现在却迟迟没有出现,不少人已经开始担忧,害怕他们不会回来了。
外出狩猎的次数也降低了许多,现在森林外围基本上很难再有什么收获,除非继续深入,但如果再次遇上上次那样,数只甲熊一起围击的话,对于只有七个人的队伍来说实在是太危险了。
只能等到新一轮的仪式过后,将有战斗能力的人新编入队伍后,再做其他的打算。
而现在距离仪式只剩不到一个月了,这批预备队中的年轻人又开始躁动不安起来,常常聚在一起讨论,幻想自己能够觉醒不得了的魔法。
据耶尔的观察,村庄里绝大多数人的魔法是属于强化型和元素型,前者身体素质会得到相应提升,部分还能局部兽化,就像奥利弗的能力一样。
这类魔法的人基本都会加入到狩猎队伍当中,年纪大一些的则会被分配一些搬运建设之类的力气劳动。
而后者更接近于施术者,能使用某一种元素为基础的魔法,但是种类却很贫乏,多表现为控火、控风这一类。
虽说有不少相似元素,但细节的呈现却不尽相同,正如婆婆说的那样,每个人都有属于自身的,独一无二的魔法。
法乌诺斯的笔记曾提到过,觉醒的魔法类型会受到自身认知的影响,而村民们的能力也几乎都是平常能观察到的现象,不同环境中的人魔法类型的比例有很大不同。
本源激发仪式像是一种带有随机性的“编程”,结合人本身的条件塑造一个“端口”,就像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人一样,“端口”亦不一样,而魔素则作为能源,通过“端口”后具体表现出来形式也不同。
那么我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认知在会在仪式过后留下怎样的“端口”呢?
…………
永昼结束的第二个星期,那位流浪商人再一次来到了这里,村庄因为这个消息再次热闹起来,看着外来者满脸笑容的样子就知道,翻越雪山的旅途一定相当成功。
这次村民们不关心新奇的故事和商品,唯一在意的只有先遣队的的状况,因为按照计划,抵达外界后,一部分人员在城镇或是森林中寻找暂时的落脚点,为后续赶来的部队提供一个能够进行缓冲的地方。
另一部分则跟随詹姆斯先生再次返回,作为经验者引导后几批的迁居工作。
但现在回来的只有詹姆斯先生一人,不少村民已经忍不住将心中的疑问提出。
外来者走到众人前面,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
“大家不用担心,第一批迁居计划已经完成,但我对原定计划做出了一些改变,这也是你们没有看到其他同行者的原因,这能帮助我们更高效率的达成目标,
我们在路线的中段的平原设置了一个中转点,考虑到徒步行走在雪山中的不便,还是坐骑更快一些,所以由我将大家带领至中转处,然后再由第一批的先遣队村民将你们引到最终目的地。
而我完成交接后将会提前折返,这样就能极大的节省往返路上的时间。”
听到这个消息后,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声,这意味他们甚至这个冬天之前就能踏上永绿之地。
“这次大家不用准备得太多,有足够的食物就可以了,我们三天后就出发,争取早日完成迁居。”詹姆斯高呼道。
村庄空地燃起了一堆堆的篝火,这是一个值得欢庆的下午。
打消了内心顾虑的村民们不在执着于结果,开始询问起旅途中的事情,他们都很好奇队伍是用了什么方法翻过那些绵延的山脉。
外来者喝了口热茶,缓缓吐出口白汽道:
“坚持,虽然有一整天都不会落下的太阳,但路上的风雪和寒冷依然难以忍受,我们只得尽量靠聚在一起行走,轮流使用圣洁纹章,就不会有人因为低温而失去意识,
我们每个人都用绳子连接在一起,风雪小或者是停息时赶路,反之就找一处斜坡扎营等暴雪过去,只要坚持下去,总能走出去。”
“那么大的雪,难道不会迷失方向吗?”一位村民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如果是人的话当然有可能,但克嘎尔可不一样,它永远记得家的方向。”詹姆斯满眼笑意的看向爬在一旁休息的坐骑。
“唔…原来还能这样。”那人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
庆祝晚宴的另一边,耶尔坐在巫女婆婆旁边,咀嚼着新鲜的烤肉,盯着这个流浪商人的一举一动。
除非亲自抵达外界,或是先遣队能出来证明,不然他没办法全然相信外来者的话。
“小亚当斯,再有不到两个礼拜就要举行仪式了,你准备的怎么样了?”巫女婆婆突然问道。
“当然是没问题。”耶尔自信地回答道。
“嘿嘿,那就好。”
“婆婆,等到了外面您想做些什么?”
对方思索了一阵道:
“到时候高塔也没有了,就不当巫女了,
我想做一个花农,詹姆斯先生说,绿地上有各种各样的植物,有生长在缺水沙地中的仙人掌,还有存活于水中的莲花,
像鲜血一般红的花朵,天空一样蔚蓝的花片,还有如同太阳一样橙黄的向日葵,
它们会散发出迷人的香气,听说没有女孩子不喜欢它,到时候你就从我这里拿些最漂亮的,最香的,送给你心仪的女孩儿…”
对方越说越远,也越说越高兴,眼睛都挤成了一条缝,喉咙里发出阵阵的“嘿嘿”声,耶尔从没见过婆婆如此幸福的样子,自己也深受感触道:
“肯定会实现的。”
“那说说你自己,你想干什么?”婆婆还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之中。
“我想去旅行,见识外面的美好世界,想潜入大海,想看草原,想去妖精大森林,
等我结束了这一切,我想…回家。”
巫女像是没听到后半句话一样,激动地说:
“我也想去妖精大森林,”随即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了,不少人已经投来疑惑的目光,然后放低声音说,“就是不知道那时候我还能走得动吗,要是我没办法亲自前往的话,你就把它带上。”
婆婆摸了摸那根漆黑的手杖,继续说道:
“它陪伴了我大半辈子,是村里巫女的象征,要不是得传给下任巫女,我都想把它带进坟墓里,
你旅行的时候就带着它,这样我也能和你一起看这个广阔的世界了。”
耶尔有种对方忽然苍老了许多的错觉。
“可它不是要传给下任巫女吗,这不合适吧。”
“哎呀,高塔又带不走,还要巫女干什么呀。”
“可村长如果想把这个制度延续下去呢?毕竟这是村里多年的传统。”耶尔小声道。
“到时候交给我就行了,就说路上弄丢了之类的,我年纪都这么大了,他能把我怎么样?
再随便找一根补上不就好了。”巫女挤眉弄眼道,伸出手指对着耶尔做出噤声的手势。
不,婆婆没有变得苍老,她会永远年轻下去。
此时,那种灵魂深处的震动感再次出现,比上次要清楚得多,持续时间也相对较长。
耶尔感到全身上下,从头皮到脚尖,都有种酥酥的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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