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苏看清此人之后,便停了下来,没有直接走出去,而是问旁边程处弼,道:“这人是谁,你们家也在长安城,认识不?”
程处弼盯着看了两眼,有些疑惑的说道:“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一时想不起来了。”
“你见过?”李苏点了点头,心想程处弼都见过,估计这人官职不会太高。
也是,自己如今明面上毕竟没有官位,而且才十六岁,若是李世民派官位太高的人过来给自己当副手,貌似也不太合适。
“本官和诸位都是从各个衙门抽调过来的人。”
“但我们这个报社的存在暂时保密。”
“这也是本官为何派人守住大门,让人随便不能进入的原因。”
“今天,你们要记住我许敬宗这张脸,从此以后,你们便是我许敬宗的下属,任何事情都要听我许敬宗的。”
“因为,从今以后,你们的俸禄发多少、调级调动等事都是我许敬宗说了算。”
……
“这一来便开始争权夺利,果然是奸臣的风范啊!”
“咦,许敬宗这名字……是他。”
“华夏历史上十大奸相之一,千古女帝王武则天时期的宰相,武则天最忠心最犀利的毒刃许敬宗。”
“原来是他,怪不是白无双这样的人都说此人是能做事、会做事的奸臣。”
“以许敬宗的心智,若是知道我的身份,知道我的事迹,肯定不会做此争权夺利的愚蠢之事。”
心中念头转动,李苏顿时明白皇帝陛下肯定没有告诉自己这位副手,自己这个社主是谁,更没有说自己这个社主的各种光辉事迹。
再从之前白无双将自己扔在门口,特意离去的行为来看。
这很可能是李世民有意为之。
“这莫非是对我的考验?”
“不对,不可能是考验,我表现出的各种能力已经快要将李世民等人吓傻了。”
“那就是试探,看我能不能降服这个能做事、会做事的奸臣。”
得出这样的结论,李苏便不再看下去,直接带着程处弼走了过去。
会场突然多出两个人,场中的人想不注意都难。
所以,许敬宗便暂停讲话,下面的人也齐齐向李苏和程处弼看了过来。
“二位是何人?”许敬宗目光犀利,盯着李苏和程处弼从头到脚打量过之后,眸中闪过一抹疑惑,淡然问道。
这位在原本历史上名扬千古、有资格成为武则天麾下毒相的许敬宗自然人精。
可惜,李苏的存在实在是太过特殊,许敬宗固然聪明,但以常理推断,便会得出错误的结果。
比如,此时在许敬宗想来,他让人守着大门口,外人进不来,这个时候能够进来只有那位他这两天百般打听,都打听不到是何人的社主。
但眼前这二位,实在是太年轻了。
十六岁当官的不是没有,但那都是依靠家中长辈荫授得官,而且绝不可能是某个司衙门的主官,而且大都是低品官员。
而这长安报社虽然是一个新鲜的司衙,许敬宗如今本身已经是正五品的官员,那社主至少也是从四品的高官。
这二位少年气质不凡,带头的那位面容白皙俊朗,一脸淡然自若,后面跟着的那位貌似是前面那位的护卫,但神情自信,走路姿势颇为嚣张,最主要的是,看着有些面熟,好像在哪见过。
这是许敬宗瞬间得出的判断,但即使这样,在许敬宗看来,这二位少年应该是出自官宦或者大族之家,绝不会是他的顶头上司——长安报社的社主。
李苏近距离仔细打量过许敬宗之后,听对方问自己话,想起对方刚才的训话内容,便笑道:“从今往后,这长安报社我说了算。”
许敬宗闻言,愣了一下,然后一脸惊疑不定的看着李苏,道:“阁下到底是谁家娃娃,赶紧回去玩去,别在我长安报社胡闹。”
“嘿!”李苏厉声喝道:“不敬上司,先打一顿再说。”
程处弼一听,顿时来了精神,一脸狞笑着上前。
长安报社本身有配备的小吏,上前连忙阻拦程处弼,但被程处弼轻易仍到了一边,再无人敢阻拦。
许敬宗见此,吓了一跳,连忙喝道:“且慢。”
程处弼只听李苏的话,自是不会理会许敬宗的喊叫,继续向许敬宗走去。
许敬宗顿时气极,死死的盯着程处弼,但随着对方接近自己,他突然感觉这黑脸少年有些眼熟,紧接着便认出了程处弼的身份。
一阵愕然之后,许敬宗脸色微变。
“这黑小子是左屯卫大将军、卢国公程咬金的嫡公子,竟然给另外一个小子当护卫。”
“就算另外一个小子年纪轻轻便已经是长安报社的社主,是我的上司,可就算是宰相大人也不可能让大将军、国公家的嫡公子当护卫。”
“此子到底是什么人?”
许敬宗心中惊骇莫名,心想就算此子是皇子乃至太子,想让程咬金家的嫡公子当护卫可能性也很小。
普天之下,能够让程咬金这老货嫡子当护卫的只有当今天子。
心中念头转动不已,许敬宗眸中光芒闪动,突然扑腾一声,冲着李苏直接行跪拜大礼,道:“下官许敬宗拜见社主,不知社主大驾光临,请社主恕罪。”
“不愧是名传千古的大奸臣。”李苏愣了一下,他虽然第一天出来当官,但深知副手对主官绝不可能行跪拜大礼,但这许敬宗就这样做了,这让李苏莫名的想起了韩信胯一下之辱等类似的故事。
不过,正常情况下,许敬宗作为副手行此大礼,不管是谁当主官,都不再好再教训副手了。
但可惜李苏知道许敬宗是最为纯粹的奸臣,擅长勾心斗角、争权夺利之事,而他虽然能看破此事,但眼下时间紧张,整个报社需要立刻动起来做事,他却没有心思与许敬宗玩这些东西。
再说,以他十六岁的年龄又暂时不能说出身份和光辉事迹的情况下,如何才能镇得住这长安报社上下所有人,唯有特事特办,行不寻常之事以立威。
而有了许敬宗之前训话所说,此时他再做一件不寻常之事以立威,却是刚好。
李苏深深的看了一眼许敬宗,厉声喝道:“先打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