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太傅吃了糕点,他慢慢道:“二十多年前啊,当时我还在太子麾下,边疆动乱,北都延边的关山领常有贼人侵扰,而京城,甄满靠着巴结攀附节节高升,眼见就要造成内忧外乱治乱。”
竹修靠着墙,听到此处,有些不解:“这与林将军有什么关系?”
太傅闭眸微微笑,“这时还是没什么关系的,可后来,关系就大了。”
“怎么说?”
“当时甄满也就是皇后的父亲,尸位素餐祸乱朝堂,为了防止他壮大,我便给太子殿下进言,让殿下送他去北都做个督军首领。”
竹修听到此处,眼神一亮,道:“这法子好啊。让甄家远离朝堂,再慢慢抽去其根底,岂不是妙哉,后来怎么没成呢?”
他的眼神又暗下来。
太傅叹息,继续说道:“后来,甄满察觉到太子的动静,提前下手,与当今陛下,当年的二皇子联合,将自己的嫡女甄北嫁给二皇子,并污蔑太子殿下谋反,顺利将二皇子扶持上位。”
竹修眼帘低垂,后来之事不必多说,甄满成了新太子的老丈人,自然不必去北都,甄家也从那时开始,在大晋朝堂彻底根深。
“不过。”竹修又道,“这事,和林大将军关系何在?”
他确信自己没有听过,刚刚一连串都没有听到有关林大将军的字眼。
“这就是我要与你说的。”太傅道,“甄满到了势力,没去北都,后来去的就是林振远。”
竹修眉心一皱,道:“若是如此,明明是皇后合该感谢林家,若非林家,该去北都的就是甄家。”
“呵。”太傅笑着道,“那你可想错了,咱们这位皇后当初一心爱慕的就是林振远,为了这位大将军险些连皇后都不想做,可咱们这位大将军,去北都的时候,可是头也没回。”
竹修瞠目结舌,道:“没想到,还有这一段呢!”
“最要紧的是,后来大将军还娶了太医院张家的女儿为妻,这位张小姐,曾与皇后是闺中密友。”
到此,太傅将故事说完。
竹修抱着剑,忍不住道:“但将这事摊开来说,自从甄满决意送甄皇后入宫那一日开始,甄皇后便与林将军再无可能,甄皇后若要怪,也该怪自己父亲才对。”
“可咱们这位皇后什么时候是个讲理的人?”太傅说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
这厢,徐鹤宁方回到屋里,便瞧见桌前已坐了一人,一身玄色袍子,手里握剑,正微笑着看着他。
“大哥,怎么还没睡。”徐鹤宁放下手中的折扇,问。
“睡不着,找你谈谈心。”徐长鹰笑道,“我可是听说了,锦华公主哭着喊着要嫁给你。”
“哪有这么夸张。”
“你就别掩饰了,这早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徐长鹰摇头,面上闪过一丝无奈:“那你呢,你对锦华公主怎么看,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自然是不喜欢。”徐鹤宁在兄长对面坐下,给他倒了杯茶:“我若娶她,今生都要定在京城,这非我愿。”
“你的心愿我当然明白,你放心,只要你不想娶她,哪怕是刀架在大哥脖子上,大哥都不会让人勉强你。”徐长鹰瞧着弟弟,紧了紧手中的刀。
时间过了半响,徐长鹰道:“不过,你也到了成亲的年纪,就没有一个心仪的人?”
这已经不是徐长鹰第一次这么问,莫约是三四年前起,青北就每个月都将女子的画像送入京中给徐鹤宁相看,几乎是为他挑遍了青北的女孩,可他总是有很多话推脱,推来推去,推到如今。
“大哥,这事急不来。”此刻徐鹤宁的态度依旧淡淡的,似乎并未着急。
“怎么能不急。”徐长鹰道,“你如今也二十有三,早到了该成婚的年纪,你若是有中意的人大可以和大哥说,哪怕是世家女子,大哥也能帮你办。”
这话说得恳切。
徐鹤宁眼神里微微动了,道:“若是娶那女子,有伤家族积累,又该如何?”
“有伤家族积累?”徐长鹰起初没听懂这句话,很快,又笑了起来,道,“莫非,你是看上了敌国的女子?”
徐鹤宁没解释,任由兄长想象。
很快,徐长鹰明白过来,道:“不对,你整日在京城,又怎么会认识敌国的女子呢?可京城有什么女子,是徐家不能娶的呢?”
徐长鹰开始想。
徐鹤宁却不愿他继续想下去,便打断道:“大哥,早些睡吧,今日之事就当我没说过。”
“怎么能当你没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