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竹修,江太傅身边的人。”在林月白犹疑之际,徐鹤宁淡淡地开口。
这回轮到林月白懵了,她急忙问道:“你怎么知道。“
徐鹤宁闻言,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片刻后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林月白气结,将脸瞥向一旁,不说话。
她知道,这是徐鹤宁故意在作弄她。是她先有所隐瞒,所以他也要以牙还牙。
“好啦,我们都是自己人,就不要藏着掖着了。”景逸照例出来打圆场,先是劝徐鹤宁,道,“鹤宁,你就告诉林大小姐,其实当年江太傅能活命,全靠徐老王爷从中斡旋。“
“而大小姐你,”景逸又看向林月白,叹了口气,道,“你就告诉我们,你又是在宫宴伤放火,又是和江太傅身边的人来往,到底意欲何为呀。”
在景逸的一通逼问下,林月白慢慢抬起水雾般的眼眸,扫了他们二人一眼,无奈地将自己是如何认识江太傅的过程完整说出。
许久之后,景逸慢悠悠地点点头,似懂非懂道:“也就是说,大小姐你那日进宫去,是为了偷盗黄玉断续膏。”
林月白点头,无奈道:“但没拿到。”
“咳!”景逸感叹,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她一眼,如实道,“怎么可能拿到呢,黄玉断续膏根本就不在宫里。”
“不在宫里,那是在哪?”林月白不懂,急急看向景逸。
景逸未答,眼神瞥向徐鹤宁。
徐鹤宁将英俊面庞般的冰冷,一语未发。
“在青北王府呀,”景逸接着道,“自从七年前,千里勤王,陛下欲将鹤宁留在京城,青北王就提出以黄玉断续膏为交换。”
徐鹤宁默认。
林月白有些诧异,竟是如此。
很快,她就明白过来,徐鼎天是何等潇洒豪放的人物,又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多年,让这样的人白白吃亏,是怎么都不可能的事情。
景逸见到林月白低头思索,还以为她是在为难,便笑嘻嘻道:“要我说大小姐也不必发愁,既然你想要黄玉断续膏,嫁给鹤宁就是。”
“咳咳……”徐鹤宁高冷的脸上闪过几分不自然。
景逸抬头看着他,佯装不懂道,“鹤宁,你嗓子不舒服嘛?”
“你再乱说话,我让你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徐鹤宁冷冷地警告他。
景逸撇了撇嘴,他和徐鹤宁一向要好,几乎是亲兄弟般,徐鹤宁对林月白的‘特许’关照,他都看在眼里,这其中到底为何,他也算是旁观者清。
于是,他不甘道,“我可没有乱说话,我这是真心实意在给大小姐提建议呢。”
“我看你是皮痒。”徐鹤宁怒摔宽袖,声音里多了几分不自然,白润的耳垂里透出些许粉红,暴露了他的心思。
景逸不服,“我哪有……明明是……”
“我也并非不能嫁。”林月白的声音淡淡响起。
徐鹤宁和景逸齐刷看向她。
只见她美艳的五官在夜色里越发浓稠,那一双极其漂亮的眉眼中,藏着说不出的认真与温柔。
徐鹤宁的心里突然就有些慌了。
二人四目相对着,仿佛能够听到对方的心跳般,“砰砰砰”的声音就像打鼓一般,分不清是谁的。
这年初春,京城三月,精彩绝艳的少女遇上风姿若仙的世子,几番交手,情愫在微凉的眉眼见暗生多许。
终于,少女说道:“世子殿下,你若能说服你爹,若能保住林家一切,我便嫁给你。“
面对自己内心失控般的心动,林月白终于不再躲闪,她往前走了一步,眼神里满满坚定。
“只是不知世子殿下,意下如何?”
徐鹤宁本来听到她草草答应时,心里还有几分怀疑,毕竟她行为举止一向出格大胆,但见到她此刻信誓旦旦的表情,只觉得倏然间松了一口气。
很快,他浅勾唇角,轻声道:“只要我能说服我爹,并且在圣上面前保住林家,大小姐就愿意嫁给我?”
此刻已经是箭在弦上,没有退路。
林月白从容点头。
“好,便说定了。”徐鹤宁爽快道。
他飞快俯身,在林月白额间弹了弹,“大小姐向来一言九鼎,可不要反悔。”
“我当然不会反悔。”林月白已经明确了自己的心意,她此生见过徐鹤宁这般出彩的人物,并为之心动过,往后大抵都看不上别人。
与其哀怨纠结,不如大胆追爱,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
“只是,你要如何劝服你爹爹。”她认真地问。
哪怕她可以为了爱情走钢索,将林振远那个天上掉下来的父亲的意见暂时搁置,但徐鹤宁父亲的意见却不得不考虑。
那毕竟是他的亲生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