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逸见状不妙,立刻以手捂嘴,道:“我没说!”
“你说了。”徐长鹰的语气可以说得上斩钉截铁。
景逸要哭出来了,偏过头,急得后颈都在冒汗,还在试图狡辩,“我真的没有说……”
“这事林将军知道吗?”徐长鹰的眼神异常清醒,就像一汪清澈的雪山湖泊,让人不敢说谎。
景逸嘴唇一瘪,无可奈何道:“林将军当然不知道。”
“荒唐!”徐长鹰陡然抬高音量,“父王受林将军所托,传信给鹤宁,让你们二人在京城对林大小姐多多照拂,你们却任由她去接管青楼,你们……”
他转了个圈,看见弟弟冰雪一般英俊面孔,气势陡然减了大半,很快,又转过来抓着景逸骂。
“尤其是你!你明明和林大小姐私交亲密,竟然还让她做这样的事情,若是日后景文公知道这事必定震怒,届时,你让林大小姐如何自处,如何面对你的父母双亲!”
景逸双眼睁大,一本正经地辩驳道:“什么面对父母双亲,我要说几次你们才会相信,大小姐根本不喜欢我,她那日都悄悄与我说了。”
“怎么可能!”徐长鹰显然不信。
“什么时候?”徐鹤宁冷不丁地出声。
景逸看了兄弟二人一眼,老实回答道:“就是宫宴之后第二日,她特地来我府上,给我母亲送香料,然后我母亲让我送她出门,就在那时说的。”
“怎么说的?”徐鹤宁冷着眉眼,继续追问。
“就……”景逸开始回忆,脑海中浮现出林月白那日叮嘱她的脸,还要她清晰地叮嘱,‘这件事千万不要告诉世子。’
想到这里,他迅速得摇摇头,道:“就……她就说,这些日子假意心仪与我,其实是一种炒作,我问她何为炒作,她没解释,只说是,她并不心仪我,只是将我当做好友罢了。”
徐鹤宁点点头,露出一副‘早就猜到’的表情,只是袍角那一抹皱褶暴露他一闪而过的紧张。
“什么啊!”徐长鹰叫停二人的话题,道,“我现在说的是,你们为何任由林大小姐接管青楼,你们再和我什么!”
徐鹤宁低垂着漆黑的眉眼,很快,他抬起脸,道:“话说回来,无端之下,她为什么要给大哥下药。”
“是啊!”徐长鹰是又气又无语,“我怎么知道为什么!”
徐鹤宁脑子转的很快,道:“大哥,你那日是如归楼,有没有发现什么……”
“我都喝醉了,哪里还记得发现了什么。”徐长鹰有些不甘心地揉着鼻子,丝毫没意识到话题又被弟弟带偏。
喝醉。
徐鹤宁摩挲着玉骨折扇的一角,将这事从头到尾连起来想了一遍,罪奴、宫宴、偷盗……
他知道了。
徐鹤宁眼前一亮,站起身来,低沉吩咐道:“寒日备马。”
“备马?”寒日立刻照办。
景逸看着他快步走出房门,追在后面跟了两步,道:“你去哪里啊,要不要我陪你去……”
没人回应。
景逸挠了挠后脑勺,转过来,对上的是徐长鹰搵怒的脸。
……他讪讪地笑,道:“大公子,容我慢慢和你说。”
……
林月白这厢从如归楼里出来,她虽做了最坏的打算,但也不是全无应对之策,总之,她这个人主意深,光从面色上看不出什么。
柳月不敢多问,只是按照她的吩咐办事。
窗子打开,外面扑扑吹来一阵清新的风,吹动林月白额前的发,忽然一阵马蹄声从窗下传来。
林月白翻着账本的手,微微一顿,有些纳闷,谁人当街纵马。
下一瞬,雅间的门便被打开。
“世子殿下……”柳月手里拿着鸡毛掸子,正在给屏风除尘。
“出去。”徐鹤宁的声音冷的像是从水里打出来,
柳月察觉不妙,看向林月白。
林月白点头,道:“你先……”
林月白的话音未落,寒日已经从屋外进来将柳月拎了出去,只留下柳月惊慌地叫声,回荡在林月白的周围,
“世子殿下,你这是做什么?”林月白脸色懵懂,放下手中的账簿,慢慢说完了后半句:“可是找我有事。”
徐鹤宁身材高大,向林月白走过来带着强烈地威压,一点一点靠近,他身上雪白的袍子就成了阴影,将林月白结结实实地罩住。
令她有些不知所措,下巴慢慢往后缩,腰背也在往后靠。
这一瞬,就察觉到背部被人有力托住,是徐鹤宁的手。
抬头看,徐鹤宁那张英俊的面孔就在眼前。
“世子殿下是要做什么?”她莫名有些紧张。
徐鹤宁冷着一双极其俊美的眉目,盯着她的双眸,道:“你在楼里藏了罪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