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逸被说了但也不敢反驳,眉眼耷拉下来,从怀里摸出一张信纸,递给徐鹤宁。
徐鹤宁接过慢慢打开。
景逸又在旁边道:“你是不知道,这个苏大好友众多,我为了查他的事情,这些时日没少陪着那些公子哥去翻云楼吃饭,可花了不少银子呢,鹤宁,这事,你管不管。”
他伸出手心,在徐鹤宁面前晃了晃。
徐鹤宁没工夫搭理他,将他的手推到寒日面前。
寒日领会,从怀里摸了一个荷包给景逸。
景逸拿了钱,立刻绽眉开怀,抛着手心的重量,道:“这个苏大也不是个东西,虽然不像董二那样把青楼当家,但也十分荒唐,在城东的小院子里养了个外室。外室还给他生了孩子,若是当初林大小姐嫁了过去,刚刚进门就要被逼着喝妾室茶。”
徐鹤宁将信条看完,放在桌上,道:“除此之外,粮草呢,可查到什么。”
“查到了。”景逸道,“用你告诉我的方法,我逐个打听了一番,总算让我问出来了。这个苏大果然也在做倒卖粮草的生意,只是他有点底线,他不卖给燕沙国人,卖的是乌城,阙东等粮食短缺的地方。”
寒日立在一旁,听到这话,便乐道:“如此难道不好吗,将多余的粮食卖给需要的人。”
“呵。”
景逸轻哼一声,走到寒日面前,轻轻敲了敲他的大脑袋。
“哎呀,公子为何打我!”寒日揉着头,十分不解。
徐鹤宁掀起眼皮,淡淡的:“因为他炒高价卖。”
面对天价粮食,百姓难以负荷,只能被迫逃亡,在路上要么饿死,要么冻死。这些事情,他苏大公子一概不知,只知道,要将自己的腰包装满。
“混蛋!”寒日愤怒道。
如今陛下病重,皇后独大,外戚专权之风盛行。就连广学宫一个区区书生,也敢仗着皇后弟弟的余光,来打压林大将军的嫡女,这朝堂早晚要乱起来。
若真到那一天,受苦的只能是百姓。
景逸在旁边摸着下巴,语气悠哉道:“这苏大董二都不是好东西,死了也正好,百姓也能从苦海中解脱一二。”
“解脱?”徐鹤宁笑了,他显然不认同,“你看看。”
景逸微微皱着眉,道,“这是什么。”
他接过徐鹤宁递来的账目,一一翻阅起来,很快,他认出来这是什么——
“是户部的账目,你从哪里来的!”
他加速翻过几页,纸张捏在手心里翻出水花的声音。
“你只管看。”徐鹤宁回答。
景逸仔细一一看过,这一看不得了,他眉心越皱越紧不说,手上的力道也更重,眼神也从一开始平淡,变成紧张。
“为什么地方收上来的粮食会少一半!怎么回事!”景逸不敢相信,竟然有这么匪夷所思的账目。
明明下面地方州府,上缴了足够的粮食数目,但到了户部,硬生生少了一半。
这一半去了哪里。
难道,全是被董二苏大之流,卖给了敌国!
“荒唐!”景逸将账目重重扔在桌上,拳头用力捶下,“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事情!”
徐鹤宁则比他平静许多,他道,“现在你知道了吗,不管是苏大还是董二都是棋子罢了,真正的大人物始终藏在这本吃人的账目后面。”
景逸扶着桌子,将这事翻来覆去想了一遍,脑子灵机一亮,道:“苏大和董二是死于同一种死法,也做过同样的事情,那么害死他们的……就是同一个人!”
徐鹤宁道:“我怀疑谢三之死,也和这个人有关,只要查清楚谢三手上有没有沾染过粮食生意便知道。”
景逸转过身来,眼神有几分激动,“顺着线索查下去,我们就能知道是谁将林大小姐变成‘煞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