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鹤宁似没听见般,眼神没有丝毫波动,懒洋洋道:“大概是失心疯了吧。”
元珏那点小九九,也就林月白看不出来,徐鹤宁可是看得门清。
元珏向来自诩翩翩君子,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突然开始拼了命的想表现自己,还是在一个姑娘的面前,如此转变,所求为何,显而易见。
景逸听了徐鹤宁的话,认同的点头,很快又道:“殿下,你也不必这样说元兄吧,他平时对你也挺尊敬的。”
徐鹤宁冷道:“我对他本人并没有任何意见。”这不是假话,元珏不入仕的原因他是知道的,就念着那个原因,他对元珏多少有一份赏识。
只是,元珏今日的竭力演出,让他实在看着不爽。
好好一个谦谦君子,活像一只花孔雀。
“不过,元兄今日确实太奇怪了,景逸吸了吸鼻子,道,“他都将御赐的砚台拿出来了,还说不算什么,若那砚台成了精,活过来,估计要气得吐血。”
徐鹤宁眼角以不可觉察的弧度露出几分笑意,这话,也就景逸会说。
“对了!”景逸将手撑在腿膝上,忽然凑近他问,“殿下,你让我给大小姐送能打的护卫去,我上哪找人啊,我家是书香门第,也没什么能打的家仆。”
“……回头到王府去,让寒日给你拨一些。”徐鹤宁答道。
“哦,这样啊。”景逸意味深长地盯着他的脸,“原来,你早就想好要自己帮大小姐,可为了你世子殿下的尊严,就我来当这个好人。你……在害羞什么?”
徐鹤宁轻飘飘的扫了他一眼,“你再说。”
景逸立刻噤声,顿时觉得脊背上都布满了寒意。
他一直觉得,徐鹤宁那张浓墨俊美的脸,配上语气里淡淡漠然和狠绝,很容易就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下一刻,徐鹤宁的声音便又传来:“不要告诉她,护卫是我的人。”
景逸当然知道,立刻道:“好。”
“殿下,到了。”车夫隔着帘子禀告徐鹤宁。
徐鹤宁站起身来,袍角在座位上微微划动,流动出一道银光中,他道:“另外,有空去查一查董二和苏大之间有没有什么关系。”
……
左相府里。
今日元珏公子意外的心情不好,孤零零站在凉亭里捧着书卷,自顾自地散发出来滚滚忧愁。
哪怕是五米开外端茶送水的小厮都能察觉到。
端茶送水的小厮:“公子这是什么了,今日出去时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回来就不开心了。这书拿着半天,一页没翻。”
扫地的小厮扶着扫把,望向凉亭,啧啧摇头,“不知道,或许是公子做学问时遇到难题了吧,咱们公子总是那么好学向上。”
二人对视一眼,重重点头。
凉亭里,元珏身后站着的小厮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公子,”小厮规劝道,“你何必这么不高兴呢,今日林大小姐不是说了,她很喜欢你送的礼物。”
元珏闻言,长叹一口气,将手中的书卷合上,“她那是给我面子,其实,她根本不喜欢。”
他的尾音都带着委屈。
“怎么会!”小厮不同意,“那可是御赐的砚台,是老爷特地给公子求来的,大小姐怎么会不喜欢。我看大小姐道谢时,眼神里都闪烁着欢喜。”
元珏还是叹气,转过身来看着小厮,道:“她那是敷衍我,她收下我的砚台后,就随意放在一旁,而徐世子送她的镯子,她立刻便带上。”
说罢,他似乎又想起了当时的场景,叹气声更大了些。
小厮顺着他的话,仔细想想,好像确实如此。
便道:“如此说来,林大小姐不过是个粗鄙之人,不懂砚台的宝贵,只知道镯子值银两。不值得公子为她伤心。”
“不许这样说林大小姐。”元珏打断他,平整的眉头漾起些许不悦。
“是是是,是小的失言。”小厮连连道道歉,“对了,公子,你想让大小姐开心,何不另辟蹊径,她不是决定要接手如归楼吗,那你何不再选礼物送她……”
元珏马上明白过来,轻声道:“此言有理,我该好好准备一番。”
这一次,一定要比徐鹤宁做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