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何等剔透的人,她与徐鹤宁非亲非故,徐鹤宁这么清冷的人三两次说着要帮她,里面必定有原因。
没想到,她问完这句话,轮到徐鹤宁不高兴了。
徐鹤宁不咸不淡地看了她一眼:“大小姐以为我是为什么?”俨然一副好心被错当驴肝肺的搵怒。
林月白尴尬一笑,也不说话。但心里并不觉得自己误会了徐鹤宁,她见过他杀人,也见过他笑里藏刀逼问娟姐,她知道他的手段和心机都深不可测。
徐鹤宁转过脸去,骑着马往前走去。
景逸察觉不妙,匆匆和林月白拱手道别,就忙追上去,与徐鹤宁并肩而立,笑道:“你为什么不想要林大小姐参加马球会呀。”
“我不想她为难。”
景逸微怔,随即又笑了:“这有什么可为难的,届时我们也会去呀。而且如果你去找锦华公主说这件事,难道就不为难吗,你明明不想见她。”
徐鹤宁停住,侧眸问:“马球会上需要两两搭档,你可以和林月白一起上场吗?”
景逸眼神一闪,原来徐鹤宁是担心林月白那一日在场上尴尬。
这个担心并无道理。
因为之前的‘煞星’传闻,现在京中的公子哥们看见林月白躲还来不及,确实没人愿意和她一起上场。
景逸虽然不畏惧煞星流言,却不得不考虑家里人的看法,他父亲景文公执掌翰林院,最是迂腐不过,说什么都不会答应他和林月白一起上场。
见景逸沉默,徐鹤宁也不为难,轻拂袖道:“这就是了,你我都身不由己,若不想看被为难,只能阻止这件事发生”
“话是这样说。”景逸烦闷地甩了甩发带,认真分析道,“若是你真的为了林大小姐去和锦华公主说情,以锦华公主那小心眼的性子,马上就能求一道懿旨将林月白许给城东的屠户的儿子。”
……徐鹤宁眸光微冷,“她敢。”
林月白从马场出来,上了停在暗巷的马车。
见她上来,蝶月立刻拿出早就温好的热茶,“大小姐累坏了吧,快喝点热茶。”
林月白接过,轻轻抿了一口,撩起马车帘,看向马场的方向。
“大小姐瞧什么呢?”蝶月不名义地也看过去。
林月白“唰”地放下车帘,淡淡道:“没什么,去如归楼。”
马车滚滚向前。
她又喝了一口茶,将茶盏递给蝶月,清了清嗓子,道:“闲来无事,我考考你们。”
“考?”蝶月将茶盏妥善放进食盒里,不解地问,“小姐要考我们什么?”
林月白眼神一闪,依旧是面不改色,十分淡然道:“锦华公主,你们了解多少?”
这……
蝶月皱了皱眉,她显然答不上来,毕竟她一直都是伺候林月白的丫鬟,林月白都不知道的事情,她又上哪里知道。
她歉意一笑,道:“锦华公主乃皇后嫡出公主,身份尊贵,别的……我一概不知。”
“行吧。”林月白挥挥手,正欲结束话题。
没想到,坐在旁边的柳月眼珠转了转,悄悄举手道:“小姐,我知道一些锦华公主的事情。”
“你!”蝶月显然不高兴被柳月比下去,当即杏眼怒瞪,“你一个青楼的小丫鬟,知道什么啊,别是从哪里道听途说来的。”
柳月被她呛声,立刻垂下头去不再说话,姿态表情十分委屈。
“好啦,你凶她做什么,本来也是我要问的。”林月白轻挥衣袖道:“柳月,你说,你知道锦华公主什么事。”
柳月依旧是低头,轻声道:“不敢有瞒小姐,关于锦华公主的事情,确实是我听说来的,却不是随便听人说,而是听建王殿下。”
建王殿下,当今陛下最小的弟弟,平日里就极爱风流。
林月白兴趣上来,看了她一眼:“建王殿下说了什么?”
“就说,锦华公主爱慕世子殿下。”
“嗯,还有呢……”这一点林月白是知道的。
“还有就是,下个月老王爷进京,陛下可能会给世子殿下还有锦华公主赐婚。”
“赐婚……”林月白怔了一下,倏忽转过来脸,紧抿嘴唇,眉心一片阴霾,“这话是建王殿下私下对如归楼的姑娘说的,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