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着皇后的面,有些话不能直白的问,她只好忐忑应道:“多谢皇后娘娘夸奖。”
“呵。”又是一声刺耳的嗤笑,林月白眉心皱起,只听皇后继续道:“你来广学宫是本宫的安排,今日要好好表现,莫让本宫失望。”
“是。”林月白乖巧应下。
她刚刚说完话,便见苏书生在旁边道:“各位学子,请将随堂作业拿出,让景文公与罗大人检查。”
林月白回到位置上,看见周围的人纷纷将自己的答卷拿出来,就她桌上空空如也,收卷的苏先生慢慢走过来。
走到她桌前时,一脸诧异地做作问道:“林大小姐,你这是怎么回事,你的答卷呢。”
这声音不小不大,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
一时间,探究的目光、看戏的目光、怨毒的目光,以及皇后娘娘那捉摸不透的,就像蜘蛛吐出来的网将林月白缠地紧密。
罗京京见时机正好,便道:“大小姐,你该不是没写吧,我们可是人人都写了。”
这理所当然的语气,仿佛林月白是一个罪人。
但林月白想都没想,就坦然道:“是,我没写。”
这倒是让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他们虽然对林月白高傲利落的作风有所耳闻,但没想到,当着皇后的面她还敢这么放肆。
果然,皇后的语气有了起伏,她道:“林月白,你这是什么意思。”
“回皇后娘娘话。”林月白低着头,道:“臣女并非是可以不完成作业,而是因为,这些作业并无意义,先帝爷曾说过,人生必定要将有限的时间投入在无限的探索中,所以,臣女不愿意做没有意义的事情。”
她这一番话,将先帝都搬了出来,皇后就算是生气也不得不让她辩解两句。
“你说,苏先生给你们的作业均无意义,从何说明?”
林月白飞快低下头,眼神中闪过一抹得意,朗声道:“皇后娘娘容禀,在回答娘娘问题之前,我有一个想问景文公……”
“大胆!”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内侍扫了扫拂尘,气势汹汹道:“当着皇后娘娘的面,竟然还推诿不回话,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吗!”
皇后没说话,显然是同意大内侍发作。
众人见状嗤笑一声,睁大眼睛想要看林月白倒大霉。
不料,林月白依旧是不卑不亢,道:“臣女不是有意搪塞皇后娘娘,而是要回答皇后娘娘的问题,必须让景文公回答臣女一个问题,否则,就算是臣女回答了皇后娘娘,也是不负责任的回答。”
她说得言辞恳切,仿佛煞有其事般。
众人却觉得她是在故弄玄虚,她日日不来上学堂是不争的事实,眼下,要考究学问,她能说出什么,
皇后的眉心淡淡卷着很是不悦。
反而是,景文公被她这话吸引了目光,向她看了过来。
眼前这个小姑娘,姿容美艳一绝,姿态也是款款大方,可那一双眼睛剔透晶莹,瞧着是个通透的人儿。
想着,他又想起自家夫人日日在家中,将林大小姐夸得和九天玄女一般好,他心里也存着一份好奇,这个林大小姐究竟有什么能耐。
半响后,景文公拱手对皇后道:“娘娘,可否让老臣问一问,大小姐心中所惑是什么。”
皇后有些不耐烦,但还是没说话,挥挥手,算是同意。
景文公清了清嗓子,道:“林大小姐,我就在此,你有什么想问的,问便是。”
“好。”林月白道,“敢问景文公,每年翰林院选拔人才,最看重的特点是什么?”
“自然是否好学上进,有无兼济天下的决心。”
“这与刻意巴结、加官进爵有无关系?”
“自然无关。”景文公回答她,眉心一顿,又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无他。”林月白微微一笑,看向苏先生,“只是苏先生布置给我们的随堂课题,皆与我刚刚提到的话题有关,所以我才不愿意写。”
这话一出,苏书生猛地就涨红了脸庞,像是被红烧的螃蟹,急忙否认道:“我何曾让你们议论过那些身外虚名,眼下随堂小卷就在此处,你可不能瞎说!”
众学生也附和道:“是啊,先生何曾让我们议论过那些俗事,林月白你是失心疯了吧!”
一语激起千层浪,大家反对的声音恨不得将林月白淹没
在一众人里,唯有江子矜暗暗为她捏了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