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王爷与林大将军大概十日后便回抵达京城。”寒日将手里的密信递给徐鹤宁,趁着徐鹤宁拆信的间隙。
寒日又道,“另外主子,你让我查的苏大买卖粮食一事,也有了一些眉目,只是……牵连不小,可能需要主子回到京城才好彻查。”
徐鹤宁将信上的内容快速看完,放回怀里,点头道:“这事我知道,京中里还有别的情况吗?”
寒日有些纠结,冰冷的眉头猛地皱了皱,看上去,是有话不好说。
“怎么了?”景逸在旁边咬着一个桃子,一口下去满口甜汁,言语含糊不清地问他,“难不成是京城里出了事?快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
徐鹤宁瞥眼看向寒日。
寒日见没有办法,只能如实道:“回禀主子,是林家后门今日挂了白布,说是大小姐的意思。”
“大小姐怎么了?”徐鹤宁波澜不惊的声音陡然抬高。
寒日道:“主子别急,是大小姐身边的丫鬟去世了。”
景逸惊愕,桃子也不吃了:“不是吧,昨日不还好好的吗,怎么会……”他还没说完,眼前那抹白色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你家主子呢?”景逸茫然的看着四周,只有他和寒日二人四目相对。
“景公子,主子大概是下山去了?”寒日有些无语地看着他。
“下山?”景逸扯了扯嘴角,又擦了擦手,依旧是一脸难以置信,“这么着急吗?”
……
与此同时,林府里。
今日林月白没去如归楼,只是让柳月去为她查看情况,她已经连着奔忙一整日,实在有些累,经历此事,她需要一个安静的空间,来想一想往后的事情该怎么办。
屋内灯火俱灭,她一个人坐在床侧,仰望着窗外亘古不变的月亮。京城的风险远比她之前想得还要更甚,她如今手上是有了钱,也有了情报网,但还是远远不够。
她还需要人,哪怕不是像徐鹤宁手下那样能在京城随便偷出一船雪花银的人,也要是像太傅手里那样能在无形中监控京城的人。
只是,她在此处人生地不熟,能够信任的人尚且没几个,要怎么去集合自己的势力呢。
她正投入地想着,只听“哒”的一声,自桌前传来。窗边的桌前,不知何时已经坐了一人,正抬起头看着林月白。
月色下,他的白袍尤其矜贵静得格外华丽,再看那衣角用金线镂空刺绣地纹路,分明是一个看上去极其冰冷的人,但却让人感觉强烈的压迫感。
林月白没有惊慌,因为放眼满京城,能有这种气质的人,只有一个。
“世子殿下。”林月白站起身来,走到桌边正要点灯,那男人的手却挡着蜡烛,对她轻轻摇头。
林月白虽然不明白什么意思,但,还是照做。
她在徐鹤宁对面坐下,将衣裙扯好,道:“世子殿下怎么会来?”
他不是出城参加祭天仪式,要好些天才能回来吗,如今才刚过去一日。
“你还好吗?”徐鹤宁的声音低沉,在夜色中分外好听,因着刻意的压低显出几分喑哑,却仿佛情人在耳边的嘶语一般。
林月白心中一动,盯着他的脸庞,那可真是一幅好相貌,刀削般的下颚线,挺拔的眉骨,漆黑的双眼。
相传,七年前锦华公主在徐鹤宁入宫的晚宴上初次见他,便对他芳心暗许,由此发誓非他不嫁。一见钟情的传说总是让人觉得夸张,但,发生在徐鹤宁身上又没什么会怀疑了。
因为,他长得确实好看。
只可惜,他是她不能触碰的人。
“世子殿下,是以什么身份来问我这个问题呢?朋友吗?还是我父亲一生政敌的儿子?”
这话说完,她明显看见对面的人微微蹙眉。
他的表情一向是波澜不惊,不管在什么时候,都给人一种大山崩塌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冷静,这样的人怎么会在这个夜里,在她面前流露出一丝伤感呢。
不过,这不重要。
林月白心中微微生疼,脸上依旧是平静地看着他,道:“殿下漏夜前来,可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