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好的。“景夫人道，”她母亲早亡，父亲常年戍守北都，一个孤女跟着庶出的叔叔一家住在京城，堂堂一个大小姐还需要自己制香去换银两，这日子该多辛酸。“
“可是……“素琴道，”大小姐毕竟三嫁不成，身上不吉利呢。“
“有什么不吉利的。”景夫人越说越生气，“当初不是查清楚了吗，是有人刻意为之。再则说，子不语怪力乱神，不要一有古怪的事情出现，就把问题让女人身上推。”
这一番话有理有据，素琴自然是不敢多言，低着头道：“素琴知错。”
景夫人也不想故意为难她，缓了口气，语气平和些许，道：“明日让管家去准备一些大闸蟹，景逸陪着陛下去城外参加天祭，算算日子，明日也应该回来了。“
……
空山寺地处深谷中，山路悠长，层层环绕。
皇家依仗浩浩荡荡，气势恢宏，徐鹤宁骑着白色的骏马走在最前面，在他左侧的是景逸，右侧是刚刚拆掉绷带的建王，他们三人行在一起已不是什么新鲜事，只是，今日建王身边又跟着一个生面孔。
那人就是皇后娘娘的义子——冯德正。
“建王殿下，虽然你许久未骑马，但今日这一骑，气势依旧不减，若当日马球赛，你不是未手上的伤势所累，必定能够横扫千军。“
这话说得夸张，但建王听着很受用，一面推脱地说不敢当，一面美滋滋地接着说，“如今马球赛已经过去，再来，就要等明年了。“
冯德正立刻抱拳挺胸道：“那在下提前预祝建王殿下明年斩获第一。“
景逸听到二人的对话，窃笑两声，小声对徐鹤宁说：“鹤宁，这冯德正可真够狗腿的，且不说建王殿下的骑术水平如何，明年的事情都还没影呢，他就恭贺起来了，还说得有板有眼的。“
徐鹤宁眼底闪过一抹笑意，脸上依旧云淡风轻，没有表情。
与从前白衣胜雪傲领寒霜的冰冷姿态不同，他今日穿着一身暗紫色滚金边官服，袖扣精致，长帽青靴，将他骨子里的锐利矜贵的展露更深。
“为了庆祝殿下你的手伤愈合，我们该去如归楼大喝一场才是，只是如今，如归楼里搞劳什子会员制，需要邀请函，偏偏这邀请函又十分难得，哎。“
“这有何难？“建王笑了，“你若想去，让鹤宁帮你打点就是，鹤宁和那里的掌柜可是熟悉地很，是吧，鹤宁。”
建王大咧咧地拍了拍徐鹤宁的肩膀，徐鹤宁的眉心微微一蹙，
冯德正油嘴滑舌的声音继续响起：“我素来听闻，如归楼新任掌事的姑娘是终日带着白纱的美娇娘，没有人见过她的真容，有人说她是江南来的富商小姐，也有人说她是京中没落人家的大小姐，总之，十分神秘。没想到，实在没想到世子殿下还与她相识呢。”
“那可不！那管事的连我的面子都不给，只待见鹤宁一个人呢。”建王笑嘻嘻地说，说到风月之事，他总是全无架子。
“殿下过奖了，我与她也不过是萍水之交罢了。“徐鹤宁冷不丁道，他的冰冷的表情透露出淡淡的疏离。
“萍水相逢？那你……“建王还想往下说。却被徐鹤宁冰冷的眼神打断，他是个机灵人，很快就知道他是不高兴，也不再闹。
见状况不对，冯德正也跟着沉默，借着要去巡查皇后依仗的理由，转身往后面去。
待冯德正走远了，建王才重新开口道：“哎呀，好鹤宁，好兄弟。刚刚是我言语太快，忘了认真思量，这会子才想起过几日老王爷就进京了，你和如归楼掌柜那档子事，还是少些人知道的好。“
“我和她本来就没什么事。“徐鹤宁冷冰冰道。
建王只当他还在生气，又说起来，“鹤宁，我们二人可是兄弟，你不必对着我还遮掩。我刚刚虽是嘴快，却也事出有因，如今冯家小子如今攀上了皇嫂，那身份地位比起从前，要尊贵不少，我刚刚也是想给你们二人牵线。“
建王好歹是个亲王，虽然没在朝中担任要职，却也是个人物，连他都高看冯德正一眼，难道……
徐鹤宁察觉到那里不对，便问：“冯德正要升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