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白自然也注意到了罗京京,但她此刻没理会,毕竟,她可是花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和景夫人偶遇上的,自然要先做正事。
景文公古板是世人皆知的事情,那,迂腐如老夫子的他是怎么教养出景逸这般洒脱阳光的少年郎的呢。
当然,是因为景夫人。
“你调制的香真好,我先前来了两次,都没有买到!“景夫人捏着林月白的手,俨然一副亲母女的模样。“你这制香的手艺是哪里学来的,简直妙极,若能自己开个铺面,那必定不会少赚。”
林月白听到这话,乖巧地低下头,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措辞慢慢说出来——
“景夫人谬赞了,我这不过是从亡母手札里学来的皮毛,上不得台面,怎么能够开铺子。许掌柜不嫌弃,让我放一些在这里寄卖,我已经非常高兴了。”
短短一句话,将好学、谦虚、感恩的好姑娘现象淋漓展示。
演员的自我修养里最重要的一条——在关键时候,不要说没用的台词。
林月白学得很透彻。
景夫人听到这话,果然笑得更开怀,“你啊,真是一个好姑娘,往后你做的香,我都要了,不必再拿到这里售卖,你直接送去景文公府给我。
“承蒙景夫人不嫌弃。“林月白乖巧应下,就这样,一盒香粉换来往后正大光明去景文府的权利。
林月白将景夫人送到大门口,又贴心地送到马车上,直到景府的马车消失在栖云巷的尽头,才转过身来,迎上路对面的那一双凝望她许久的怨毒目光。
林月白微微挑眉:“是罗小姐啊,这么巧。“
“你。“罗京京气得脑壳嗡嗡发晕,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直径怒冲冲地过来。
林月白看着她恼羞成怒的样子,只觉得可笑之极。
“怎么?”林月白微微偏过头,佯装无辜道,“景夫人喜欢我制的香,难道是我错了,罗小姐为何如此生气。”
“你卑鄙!”
罗京京怎么会不知道景夫人素来喜欢好脂粉香料,又怎么会看不出今日的一切是林月白有意为之。
她盯着眼前的女子,脑中又想起今日锦华给的那些羞辱,一切都是因她而起,若是没有她,一切事情都不会发生。
“我卑鄙?”林月白勾起唇角,眼里没有一分笑意。
罗京京看见她的表情,心里顿时慌乱不少。
而林月白却脚步稳健,靠过来,附在罗京京耳边,道:“这才哪到哪啊。“
说完,罗京京一脸惶恐地瞪着林月白,林月白挥挥衣袖,飘然离去。
空留罗京京一人在原地跺脚。
上了马车,柳月放下侧帘,摸着鼻子笑了笑,对林月白道:“大小姐,罗小姐还站在那呢。“
“不必管她。“林月白斜倚着马车的软垫,语气轻轻,眉眼之间有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
过分?
不,这远远还没开始呢。
她一定要让罗京京经历百般的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只是。”柳月脸色泛起些许为难,“小姐,夫人留下的手札里只有一味奇香,别的香不过寻常,往后在景夫人面前,你该如何应付了呢?”
“就这么应付。”林月白眼皮都没抬,话语里弥漫着随意,“你让人将剩下的香料做好,分量不必多,务必各个种类都要做。”
柳月小脑袋晃了晃,不明白。
林月白长出一口气道:“傻瓜,你以为景夫人看上的是我的香吗?她是可怜我罢了。”
“可怜小姐?”柳月更加不明白了,“小姐身份尊贵,又坐拥如归楼,权势与财富都在手里,有什么值得可怜的?”
林月白懒洋洋笑了,没说话。
马车继续往前……
这厢,景夫人的马车也回到景府。
景夫人的侍女素琴搀扶着景夫人下马车,伸手要去接景夫人手里的香盒,却接了个空。
素琴笑了,道:“看来夫人是真的很喜欢林大小姐制的香料呢。“
“这香味道旖旎,又淡雅芬芳,确实不是凡品。“景夫人赞许道,“林大小姐的母亲是太医院张家的姑娘,当初我们还在闺中时,她制香的手艺就很出名。“
二人一同往府里走。
行过回廊,素琴忍不住道:“不过夫人,这林大小姐在京城的名声你也是知道的,你今日让她日后登门,是不是有些不妥呀。“
话音落地,景夫人的脚步也停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