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走？”锦华冷笑两声，摇摇头，她小巧精致的下巴扬起一道弧度，“她摆了本公主一道，绝不能便宜她，让她进来。”
大宫女点头，退了出去。
不一会，罗京京跟着宫女身后亦步亦趋地走了进来。
“臣女罗氏，参见锦华公主。”
锦华只是低头扫着她，半响也没有声音。
罗京京只好又道：“臣女罗氏，参见锦华公主，祝公主千岁金安，事事顺心。”
“事事顺心？”锦华瞥了她一眼，冷哼一声，道：“有你这种蠢货给本公主添麻烦，本公主怎么顺心。”
说着话，锦华将手边的茶盏扔了过去，不偏不倚地砸在罗京京的裙摆上，只见她原本素色的鹅黄裙摆，瞬间被染成深茶色，碎片裂开一地，可她依旧跪得规矩。
“臣女该死。”她低着头，所说之言也小心翼翼，“只是臣女死不足惜，若是公主因为臣女而气坏了身子，那臣女便是犯了大罪过。“
锦华嗤笑一声：“看你这小嘴多会说话啊，我宫里这些宫女内侍都没有你灵光，不像你那个妹妹整日叽叽喳喳就知道惹人烦。你若是不是一个官家小姐，在我身边做一个大宫女也不错。”
地上匍匐的少女低着头，神情却是有一瞬间的阴霾。
有些话诚然说者无心，但听者却不得不在意，譬如刚刚锦华提到的‘妹妹’并不是与罗京京一母所出，罗京京的母亲早亡，父亲不甘寂寞续弦了妻子，这才有了锦华口中那位聒噪惹人烦的妹妹。
那妹妹名叫罗京芯，既有嫡母照顾，又有父亲宠爱，不似罗京京这般生活憋屈，也不会看人脸色，素来在众人面前出现，也都是不卑不亢，何曾像罗京京这般卑微。
不过，罗京京也不在乎，既然父母亲族不能给她荣光，那她就要靠着自己往上爬。
她目光闪了闪，低声下气道：“臣女能让公主开心，是小女前世修来的福份，若公主殿下首肯，臣女愿意日日进宫陪伴殿下。”
“这就不必了。”锦华想都不想就拒绝，语带嘲讽，“你既然是为了上次的事情而来，想从本公主这里讨个机会，看在你这么听话的份上，那本公主就给你一个面子。”
罗京京心中一喜，连忙道：“不知公主想要臣女怎么做……“
“很简单。“锦华挥了挥身上薄如蝉翼的明黄色春衫，趾高气昂地说：”你爬过去，学一个大狗吃苹果。“
这……罗京京现些怀疑自己听错了，让她学狗？
锦华的声音不急不缓地再次响起，“小陈子，你给罗小姐打个样。“
罗京京的视线顺着锦华的声音投过去，只见那名小内侍双手撑地跪爬在地上，嘴上叼着个红彤彤的大苹果，缓缓爬动，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双臀时不时扭动，充当大狗的尾巴，活灵活现，竟然是一点自尊也无。
引得宫女们发出一阵阵银铃般的笑声。
罗京京笑不出来，脸色瞬间烫起来，仿佛是被人打了一耳光般。
“学会了吗？“锦华理所当然的质问，将罗京京敏感的自尊心扎破，活生生扎出血来。
可哪怕心里再疼，她别无选择。
为了能够搭上锦华，为了日后有机会和景逸在一起，她只能将眼前的屈辱嚼碎忍耐。
“嗯。”罗京京忍着内心翻腾的委屈，一步一步走了过去，慢慢地蹲下身来，手指缓缓上升，要去够桌案上的苹果。
眼看纤纤玉指即触到苹果皮……
“诶！”
动作被锦华打断。
罗京京不解地望过去，只见锦华手指一挥，道，“你就吃小陈子那个。“
这……宫女们集体怔了怔，贵女和奴才一起吃一个苹果，简直为所未闻啊。
罗京京指尖缓缓握紧，插进肉里，她知道锦华这命令是在侮辱她，她虽未说话，但心里却忿忿不平。
“快啊。“锦华催促道。
罗京京眼神中闪过一抹很厉，不甘地拿过小陈子的苹果，放进嘴里，一步一步，缓慢爬行……
不绝于耳的是锦华放肆的嘲笑声，还有内侍宫女们的窃笑私语……
这些人，都给她等着！
……
待罗京京在地上学完大狗，总算是得到锦华的原谅，赶在宫门下钥前，坐着马车出了宫门。
马车行至栖芸巷，罗京京身边的丫鬟云湖问她，“大小姐要不要先去铺子里买一身成衣换一换，若是这样回去，被二小姐看见必定是要被取笑的。“
之前被锦华打翻了茶水，又在地上滚了一圈，此时罗京京的衣服已经不能看。
罗京京点头，伸出手，云湖扶着她从马车上下来。
此处便是观香坊，观的是女人香，女子所需要的服饰与衣裳，在这里都有。
罗京京往前走了两步，眼神一怔，脚步僵持着不再往前……
“小姐怎么了？“云湖一脸疑惑地问她，抬眼看，瞬间明白过来，”那……那不是林家大小姐吗，她怎么会和景夫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