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王府,徐长鹰一脚踩空,差点摔倒。
徐鹤宁眼疾手快地扶住他,担心道:“大哥若是身体不熟,还是在家休息吧。”
“没事,我能去。”徐长鹰推开弟弟的手。
徐鼎天骑在高头大马上,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关切地问道:“怎么了?长鹰,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徐长鹰如今也是一方统帅,到底是个血性男儿,怎么也不愿意承认自己身体不适,只道,“我没事,只是前日饮酒过于豪放,脑子还有些昏厥。”
旭日在一旁听着,皱起眉头,嘀嘀咕咕道:“这如归楼的酒什么时候这么邪性了,建王之前天天喝也不见如此,大公子还是马奶酒都能喝两袋的人,怎么会……”
他压低了音量,只有徐鹤宁听得见。徐鹤宁眼眸中,透过一丝耐人寻味的暗芒。
徐鼎天没注意这么多,只道:“那长鹰你今日就乘马车吧。”
徐长鹰拱手道:“是,父亲。”
一家人这才出门。
到了宴会上。
徐家父子到的早,往席面上一座,气势便瞬间抬起。尤其是徐鼎天,他虽从七年前就退居后方,但身上的气势依旧不减,仿佛他往哪一坐,任何邪祟都不敢再近身。
徐鹤宁坐在父亲身侧,手边拿着玉骨折扇,品的是江南名茶,显然像个锦绣堆里的公子哥,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拿刀杀人的主。
此刻宴会还没开始,景逸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他钻到徐鹤宁身侧,先是规矩地向徐老王爷行礼。
“王爷安好。”
“是景逸啊,许久不见,你父亲可好?”老王爷说话,从容不迫,短短几字藏着重重的气魄,景逸和陛下说话都未曾感受到这种威压。
“我父亲一切安好,还说过几日要去王府向王爷问安呢。”景逸谦虚有礼地回答。
二人又是一番寒暄。
结束之后,景逸迫不及待地拍了拍徐鹤宁,脸色泛起焦急,道:“兄弟,你怎么还坐得住啊,我刚刚可是听说,陛下有意在今晚给你和锦华公主指婚呢!”
他的母亲景夫人是太后侄女,所能得到的消息,必然不会有错。
徐鹤宁瞥了他一眼,他没想到,上次他和锦华说清之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兄弟,你可想好了怎么办?”景逸语气焦急,他是知道徐鹤宁心思的,他性格最是洒脱不羁,若是遇上锦华这种娇弱放纵的性格,怎么都凑不到一起。
“早就想好了。”徐鹤宁挑眉,目光落在前方。
殿门口,走进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一位少女跟在林将军身后,待她越走越近,原本吵嚷的环境一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觉被她吸引。
而视线焦点的少女,却似乎早已习惯众人的目光,她穿着一身华丽的衣裙繁复迤逦,勾勒出窈窕的身段。微微抬着下巴,目光平视着前方,好似这里的诸多贵夫人都入不得她眼似的,她才是人群的当之无愧的焦点。
她皮肤白皙,美艳的眉眼精致描绘之后,更多一分灵动的妩媚,有一种让人不自觉想要去探索的美。
那是迷人的危险。
众人都在看她,而她的目光轻轻扫了一圈,投过来徐鹤白的方向。
一时间,二人实现交错,虽然什么都没说,却又像说了很多。
徐鹤宁应承着她的目光,微微勾起唇角,眼眸中闪过亮色。
她眼神微微一眨,在众目睽睽下,将隐晦的暧昧诉说到极致。
二人的视线像是蜻蜓点水般,很快就分开。
林月白走到女眷席上坐下,神情无波,姿态从容,没有慌张、谨慎、冲动和胆怯,淡淡的走着,竟也有一种傲视众生的感觉。
仿佛她早就习惯被人欣赏。
在座的贵妇小姐看见林月白这般姿态,都忍不住大跌眼镜,这哪里还是那个怯懦无助的三嫁而不得孤女,她这气势,便是锦华公主都要逊色三分。
大家不禁好奇,到底是怎么回事,林月白怎么会在朝夕之间改变这么大。
林振远也注意到女儿的转变,心中也微微一凝,无疑,这样出类拔萃的女儿让他感到陌生,但很快,他就接受过来,并挂上一抹自豪笑。
往年他回京城,没少听见有人在背地里嚼舌根,说林月白因为生母早亡,缺少管教才会如今才怯懦的模样,如今便要这些嚼舌根的人好好看看,他的女儿,从来不比任何人差。
他正想着,忽然听到东海郡白雷海爽朗地笑,“林将军,你家的千金生得可真是貌美啊,与你这五大三粗的模样并不怎么像。”
“那是。”林振远也不谦虚,随即也绽开一个开心的笑容:“她生得像她母亲。”
不远处的徐鼎天坐在位子上,闻言,微微皱了皱眉,目光穿过女眷席落在林月白身上,林月白迎着徐鼎天的目光,无端生出一股紧张感,握着茶盏的手,不自觉收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