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吓唬谁呢。”罗京京和陈虹霖对视一眼,眼神怨怼地盯着林月白。
林月白走在她们身前,她们又情不自禁的往后退,像是受了什么刺激,林月白进一步,她们就退一步,一步比一步更虚浮。
旁观者的心在交错的脚步中,一点点悬起,呼吸也变得小声。
“还……”只见林月白朱唇轻轻张开,慢慢说道,“容易手脚尽断。”
“啊啊!”只见罗京京猛地跌落在地上,摔了个四脚朝天,,脖子梗着,看着林月白像见了鬼般。
陈虹霖也吓得够呛,但她淡定些,只是腿软还勉强站得住,缓过神来,立刻扶起一旁的罗京京,体贴的给她拍身上的灰,轻声宽慰道:“罗姐姐,你没事吧。”
“没……没事……”罗京京微微发抖地回答,眼神一直放在林月白身上。
林月白瞥了她一眼,满不在乎地笑着问,“你怕什么,刚刚在我背后说我坏话时,你可不是这样的。”
罗京京深吸一口气,道:“我没怕。”
“唔,那你很勇敢。”林月白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希望你能够一直保持。”
说罢,林月白走到自己位置上,拿起夫子发的考卷,放进书袋里,想都不想就出去书斋。
待她走后很久,才有人开始说话——
“这林大小姐可真是越来越嚣张了……”
“还……还挺飒的。”
陷在众人对林月白褒贬不一的声音里,罗京京紧紧抓住陈虹霖的手。
……
林月白从书斋走出来,并没有着急回去,慢慢沿着小径,穿过层层竹林走到藏书阁。她今日穿着一袭绿衣,掩映在竹林里,如同林中仙灵一般,空洁出尘,尤其透彻。
她本有些担心,大门会落锁,毕竟她从前来的几次都是如此,但行到藏书阁门口,那两扇黑色木门竟是微微打开的,仿佛里面的人早就知道她今日会来。
她有些诧异,犹疑片刻,还是选择推门进去。
“你还真来了。”竹修看见她时,眼神明显亮了一瞬。
她点头,一进门,就看见竹修抱着剑守在太傅身侧,太傅坐在轮椅里接着天窗透进来的微光读书,灰尘点点浮在空中,她的衣衫颜色显得更旧。
“你知道我会来?”她走近了些,看清太傅手里拿着的书是一本北地游记,只是,太傅看北地的游记做什么。
还没等她想清楚,太傅便将书合了起来放进眼前的书阁里,“是我和竹修赌你今日一定会来,我赢了。”
太傅笑着望向竹修,伸出一只手。
竹修有些不服气般,不甘心地将怀里的糖糕放在太傅手上,道:“大夫明明说了,太傅你不宜多吃糖。”
太傅将包着糖糕的油皮纸扯开,慢慢地说:“只吃一块,不算多。”
他轻轻咬了一口,看着林月白,他的眼神就像一口经年老井,里面藏着深不可测的底蕴,还有平静中的危险。
林月白心中微微起伏,这样的眼神,便是连天潢贵胄的建王殿下都没有的。
“大小姐,今日来是有事要说吧。”太傅问她。
林月白规矩乖巧地行了个礼,礼貌道:“太傅是长辈,如此叫我大小姐,简直是折煞我。”
听了她的话,太傅的眼神里闪过微微亮光,但很快又熄灭。
他道:“大小姐是将军府的贵女,我一介戴罪之身,有些高低贵贱还是分清楚些好。”
“太傅误会了。”林月白笑道,“我让太傅不要称呼我大小姐,并不是为了套近乎,当然,我也知道太傅在此处蛰伏二十年,自然不会那么容易放下防备。”
太傅这时才终于认真看她,那一双老井般的眼神里,有了不一样的光。
“太傅,我今日来找你,并不是来攀交情的。”她笑着说,“当然,太傅的交情没有那么好攀,我是来与你谈合作的。”
太傅眉心皱起,似乎有几分不理解。
林月白接着道:“上次太傅拒绝我,无非是觉得,我不会全心全意与你站在一条线上,因为我对你的敌人,没有那么深的恨,现在我告诉你,我已经有了。”
“因为一个丫鬟?”太傅问她。
“是,就是一个丫鬟。”林月白道。
太傅看着她,似乎不信,态度斯文有礼且冷冰冰:“可害死你丫鬟的是罗家那位,与甄家无关。”
林月白早料到会如此,她直言了当道:“可罗京京依靠的是锦华,也属于甄家。”
太傅轻蔑笑笑:“你今日会来,想必已经查过我,对我的实力有了一定的了解。那么请问,你有什么资格与我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