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林月白言辞肯定，“姑娘们挑衣服吧，都准备着，三日后开门接客。”
她虽然是个女子，但言语之间却含着万钧力量，让人不得不信服。
姑娘们得了她这句话，原本悬着的心也慢慢放下来，争相恐后地奔向两口大箱子，挑选起衣服来。
刚刚还凝重的氛围此刻散去大半。
丽姐走到箱子旁边看了一眼，这可不得了，那些衣裙款式新颖不说，布料还尤其昂贵。
寻常小姐都舍不得这样穿，她怎么大大咧咧地扔给姑娘们。
丽姐立刻凑到林月白身侧来，语重心长道：“哎呀小姐，你破费了呀，姑娘们的衣服用不上这么好的料子，那款式也不必考究，尽量弄一些袒胸露背的便是，你这是……”
实在是大方过了头，成了缺心眼。
“为何不必？”林月白拿起手边的茶，不着急喝，轻轻推着茶盖。
“这楼里的姑娘都是被家里人卖来的……都是贫贱女子，品性低劣，你对她好，她反而不知足。”丽姐深以为然。
林月白将茶盖合上，发出“叮当”一声。
“丽姐，你也是苦出身，大家都是可怜人，何必这样互相轻贱呢？”
丽姐尴尬，笑着不知道怎么回答。
只听林月白继续道：“姑娘们也是人，进了我的楼里，人人平等。还有，以色娱人终落下乘，丽姐你的想法老想法，可以适当地改一改。”
众人似乎没想到林月白会这样想，错愕之后，脸上浮起些许感动。
这还是生平第一次，有人真的将她们当人看。
丽姐在一旁笑呵呵道：“是是是，还是姑娘有见识。我往后一定会改变我的想法，可姑娘，我们若想还有以后，这生意就要先做起来呀……可别到头来，白忙活一场。”
听到这话，姑娘们挑选衣服的手瞬间僵住，纷纷望向林月白——
都说戏子无情，但最无情的还是风流过客们。
古往今来，虽然常有人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但却极少有人真的敢为了姑娘不顾安全。
之前如归楼里查出敌国刺客，京中那些公子哥必然是各个避之不及，也不敢再来这里玩，如归楼要想重新回到往日，必然有些难度。
“我有办法。”林月白转头问道，“丽姐，楼里有没有尤其善歌舞的姑娘。”
丽姐懵了，问：“有，小姐是要做什么。”
林月白淡淡一笑，侧着她的耳朵说了一些话，转头，又从袖中拿出一本书放在她手心。
只见丽姐脸上的表情，从惊讶变成迟疑，最后露出喜色……
当日，京城上下便流出一则传闻——
“听说了吗，三日后去如归楼喝酒，便能得赠一本《霸道大小姐爱上我2》”
“竟然有这等好事！”
“哎，李兄，你也别高兴地太早，这如归楼是被查封过的地方，若是我们去，万一惹上麻烦，那该怎么办？”
“是啊……可我真的很想看那本书，很想知道后来那位书生到底有没有和小姐终成眷属。”
“我也想知道啊，可……如归楼……哎！”
过了两日，京中上下都在传这件事。
书迷们想去如归楼，却又担心自己的安全，好奇心和恐惧在心里纠缠，也不知道最后由那一种情绪胜出。
林月白坐在梳妆镜前，听了柳月的回禀，眉眼十分平静。
“小姐，这可怎么办呀？这些人，都还没用下定决心，我们明日能够迎来客人吗？”
“不好说。”林月白带上最后一只发簪，站起身来。
“啊！”蝶月一愣：“小姐，你也没有把握吗？”
“先出门吧。”林月白眸光一转，“拿斗笠，去备马车。”
“去……去哪？”柳月小心地问，林月白既然要拿斗笠，肯定不是去广学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