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姐转动着手心的帕子，手指不断缩紧。
她在生意上多年，做事自然不能随心而动，若是输了便什么都没有了。
“你若不敢赌，那便算了。”林月白继续道，“既然你不敢，往后也不要再到我楼前来耀武扬威你有多厉害，说到底，还不是怕输给我。”
说完话，她也不给娟姐反应的余地，转过身迈上阶梯。
走了几步，花姐都没有说话……
蝶月长舒一口气，小声道：“还好只是说笑，若是真的达成赌约，小姐必输无疑啊！”
柳月也道：“是啊，还好这个花姐胆小，否则……”
“我答应你！”
两个丫头还没从劫后余生的惊魂未定里出来，便听见花姐响亮地答应。
“我输了，就把玉春楼让给你！”花姐仔细思考了片刻，这局确实有可能葬送半身基业，但只要赢了，她便鱼跃龙门，一飞升天。
她也是在秦楼楚馆摸爬滚打长大的，当然知道人若想往上再走一步，必要下狠心的道理。
她不再犹豫，又说了一遍，“这局赌约我应了，还望小娘子不要反悔。”
她对自己能赢，有坚实的信心。
林月白听了她的话，转过身来，透过白纱看着她，眼神里闪过轻蔑。
贪念，果然是杀人利器。
“好啊。”林月白的声音清清爽爽，言语之间带着轻松，就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将硕大的珍珠当成石头卖给别人，还浑然不知的天真。
花姐得了盟约，转身便回去了。
林月白走进楼里，旁边的两个小丫鬟急得不行，这样的事情小姐怎么能这么轻松就答应，若是到了那一日，如归楼的客人没有玉春楼多，那小姐该怎么办，难道真要去玉春楼当姑娘吗？
若是这样，将军回朝必定要荡平玉春楼不可。
她们急得上火，但也知道，小姐如今的性子大变，完全听不进劝说，她们说什么都没意思。
此刻，只能寄希望于三日后，如归楼的客人比玉春楼多吧。
走进楼里，意外看见所有姑娘都聚在一楼，丽姐插着腰在给她们训话，而姑娘们则各个畏缩委屈。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林月白走过去。
丽姐看见她，当即回禀道：“小姐，出事了呀，咱们楼里有两个姑娘跑了！”
“跑了？”林月白声音平静，“什么时候跑的。”
丽姐抹着眼角的眼泪，道：“就是昨日夜里，我今天才发现，这些姑娘可真是没良心啊，小姐好吃好喝养着她们，又不需要接客，她们竟然跑了！”
说完话，她又训斥留下来的那一圈姑娘，“今日起，我将楼里前前后后都锁上，若是有人敢怕，我就打死你们！”
如归楼久久没有开张营业，这些姑娘找不到存在感，便觉得未来无望，想另找出路，都是人之常情。
林月白没往心里去，当即出声制止丽姐，“好了，没事。”说话间，她又看向那些姑娘，温柔平和道：“各位若是有想去的地方，想走便走，我决计不阻拦，夜里也无需处处上锁。”
丽姐听到林月白的话，当即“哇”的一声哭出来，“小姐啊，这些人都是贱骨头，不值得你对她们那么好。”
林月白不同意，“大家都是一样的人，不该说高低贵贱。另外，楼里真的不需要再上锁，因为，我们要重新营业了。”
说完话，她挥了挥手，小厮从马车上抬下来两箱衣服。
“这是我按照丽姐给的尺码，给各位姑娘定制的衣服，各位看看，新开张必定要有新气象。”
姑娘们左右对视，谁也不敢上前，片刻后，传出来一个细如蚊子的声音，“重新开张，有客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