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也看着她,过了许久,他慢悠悠道:“小姑娘,你这么苦口婆心地拉拢我,想必也有自己的目的吧。”
林月白沉默。
太傅眼中闪烁着精光,道:“若我猜的没错,你看上的不是我这个糟老头子,看上的是我身后的势力,你好奇,我已经沉浸二十年,为什么还有人给我大探情报,为我卖命。”
“……”竟然被他猜中了。
“你很聪明,我已经许久没有见过你这么聪明的小孩。”太傅笑着说,“实在没想到。林振远竟然会生出你这么聪明的闺女。”
“……太傅过奖。”林月白滴水不漏地回答。
“竹修,送她出去。”太傅眼底的笑意越来越亮,“我不要你的命,也不与你合作,你就当今日未曾见过我。”
林月白属实没想到,竹修将刀从她脖颈上拿下来,因为贴着太久,她细嫩的脖子有了一丝血迹。
“走吧。”竹修用刀背拍了拍她,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之心。
林月白心有不甘,但知道此地不宜久了,便也和他多话,回头看了太傅一眼,转身就走了出去。
走出门后。
竹修上下打量她一眼,似有不服道:“瞧瞧你这身板,武功也不会,实在看不出聪明在哪。”
……林月白没理他,默默走了回去。
一路上,她都在想太傅的事情,太傅说得没错,她确实看上了太傅的手里的势力,那一股被打压二十年还能坚挺的势力。
若她得了这一股势力的帮助,说不定,就能更快找出那个在背地里装神弄鬼的人。
无奈,心愿未遂。
不过,太傅也不会跑,她可以找机会再试一试。
等她回到马球场,男子的单人赛马环节已经结束,徐鹤宁没上场,元珏也没兴趣,被景逸占了个大便宜,他拿着把金匕首向林月白走过来。
“大小姐,来,看看。”他眼神里的得意,几乎要将眼眶撑大。
林月白不懂武器,但也知道宫里用来做彩头的自然不会差,便伸手拿过来,轻轻拔出刀鞘看了片刻,点头赞许道:“可以啊,很厉害。”
“送给你。”
林月白抬起脸,看见景逸那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这是你得来的。”她推辞。
他极其洒脱地笑笑,道:“就这点小头彩,我若是想要,不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这一个就送给你。”
他的神情里透着一股子骄傲,很希望林月白收下。
林月白有些犹豫,这匕首的外壳都镶了金钻,看起来真不便宜。
“收下吧。”在她发愣的时候,景逸想都没想就塞到她手里,还低声说道,“你再僵持不收,回头被我母亲看到,回去告诉我父亲,我就是大罪一条。”
说罢,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噗。”
林月白没忍住,摸着鼻子笑出声来。
“哦对了,”景逸忽然想起般,道:“今晚去湖心画舫,我们三个人一起吃饭吧,庆祝……庆祝我今日跑了第一。”
他的眼神看了看林月白,又看向徐鹤宁,三人行都有谁昭然若揭。
林月白既然收了他的匕首,自然要去给他庆功,点头道:“好,晚上见,不过,我问你件事。”
景逸点头示意她问。
“建王殿下的手,是怎么断的?”
景逸笑了,声音更低了些,“说是江湖高手打断的,就在他去如归楼调戏你的第二天,而这个江湖高手至今还没有找到。”
京中到底有谁,武功能这么高,还敢冒犯建王,答案唯有一人。
二人笑着摇摇头,说笑片刻。
林月白转身之后,景逸走向一直在旁边等待的徐鹤宁。
“鹤宁,我已经和大小姐说好了,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庆祝我今天跑了第一。”
“好。”徐鹤宁轻描淡写道。
景逸拿过旁边小厮端着的茶盏,饮了一口,道:“明日我们就要随陛下去城外空山寺参加祭天仪式,要好几天不能回来呢。”
“我知道。”徐鹤宁淡淡回答,他是世子殿下,哪怕没有参与赛马,没有得到彩头,也要陪伴陛下去参加祭天。
陪伴陛下左右对别人而言或许是一桩殊荣,但对他而言,不过是家常便饭。
还是他吃腻了的饭。
景逸把茶盏放回小厮手里,挥手示意小厮下去,偷偷看了一眼徐鹤宁的脸色,不由地放低了声音:“去城外,要好几天不能见到大小姐呢。”
言语之间,多有揶揄调侃之意。
徐鹤宁淡淡看了他一眼,眼神中都是杀气。
景逸立刻闭嘴,不再言语。
二人沉默地往前走了好一阵,夕阳映照在他们挺拔的背上,徐鹤宁忽然侧眸看向景逸,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晚上多准备一些油焖大虾。”
“油焖大虾?”景逸挠着头,留在原地,他不记得徐鹤宁爱吃这个呀。
很快,他想起上次吃饭,林月白碗里的虾都快要满出来,顿时一个激灵道:“哦,世子殿下,你怎么能这样!”
徐鹤宁走在前面,白袍翩翩没有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