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古怪?”景逸伏在古色木桌上,将头伸得老长,眼睛盯着那张信纸。
徐鹤宁的指尖摩挲着信纸一角,半响后,道:“这信纸名叫白喜宣,特供宫里,除此之外只有侯府、王府才会有。”
苏大生前不过是一个户部小吏,哪怕是他那位官居户部侍郎的父亲,都碰不到这样的纸。
景逸摸着下巴,沉思片刻,道:“会不会是苏大得的赏赐?”
“那是得了谁的赏赐呢?”徐鹤宁转过脸来,眼神冷厉地望向他。
景逸深以为然,连忙点头,手指挥动,激动道:“就是如此!”
他们仿佛已经看到真相的冰山一角。
要查苏家得到过什么赏赐并不难,只要去礼部打点一番,再等上几天,就能知道。
只是如今朝廷上下,处处都需要打点,一层更甚一层,哪怕是景逸这样的公子哥都不能得到特权。
景逸想到这些日子花出去的钱,深深叹气,虽然有徐鹤宁给他报销,但他还是肉疼。
“哎。”他重新坐下来,挠挠头叹气道,“朝廷各个部门都在叫穷,可各部官员随便砸一个都富得流油,尤其是皇后娘娘母家那些公子大人们,各个都是一掷千金、潇洒风流。我都羡慕。”
“羡慕你就认皇后娘娘做个义母。”徐鹤宁漫不经心地提醒他。
“别!”景逸撇撇嘴,立刻翻了个大白眼,“我可不像冯家那小子似的,没出息。”
徐鹤宁浑然不在意地笑笑。
冯家大公子冯德正拜皇后娘娘为义母,不仅用皇后娘娘的香鞋喝酒,还大写诗赋赞扬皇后娘娘是女娲下凡。
这一幅急功近利的嘴脸,早就惹得京城上下人人笑话。
“对了。”徐鹤宁忽然想起一事。
景逸看向他,等待下文。
“昨晚我们在如归楼搜查出一具女尸,里面有一方绣袍,与这白喜宣一般,也不是民间之物。”徐鹤宁将昨晚的事情说完,眼神忽然深沉。
景逸和他多年好友,与他多少有些默契,立刻道:“你是怀疑绣怕和白喜宣出自一个人?”徐鹤宁轻挽袍角,轻描淡写道:“不知,不过,你若好奇可以去找林大小姐看看绣帕。”
“林大小姐……”景逸听到这话,眼神微微眯成一条狡黠的缝,“既然帕子是你找出来的,那你陪我一起去找大小姐呗。”
“我不去。”徐鹤宁懒洋洋地抬起眼皮,淡淡转身。
景逸撇撇嘴,暗自叹气,心道:你就傲娇吧。但脸上却仍笑眯眯的:“你真的不去吗?万一,林大小姐从那方帕子里找到什么线索,想和你探讨一番,该怎么办?她也不方便来你。”
徐鹤宁顿了顿,白似霜雪的指尖翻动原本在看的书,慢悠悠地说:“她有什么发现和你说也是一样的。”
景逸深深吸了口气,偏头抱胸道:“行,那我自己去了,若她问我你为什么没来,我就说,你在生气昨晚偶遇元兄的事情,让大小姐知道你看起来高冷,实际上就是一个小气鬼!”
说罢,他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倏然,徐鹤宁斜眼看他,危险地眯了眯眼睛。
景逸当即捂着脖子,紧紧闭上嘴。
这边,林府的马车行过神武大街,正要往景文公府去。
走着,马车忽然就停了下来。
“小姐,景公子在前面呢。”车夫对着马车里的林月白。
这么巧。
林月白心中一怔,掀起马车帘,看了一眼,马上又缩了回来。
将蝶月和柳月都吓了一跳,连忙着急问道:“怎么了小姐,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没、没有。”林月白草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