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乌格穿过巨石林,一路回到乌托部落,直奔乌托尔的营帐,后者尚未歇息,见他空手而归,沉着脸问:“失败了?”
乌格单膝跪地,右手半握拳置于左前胸,脑袋垂得很低:“属下无能,请首领责罚。”
“连个女人都抓不回来,我要你何用?”乌托尔面色铁青,抬脚就踹了过去。
近日来,联盟军不断发起进攻,本想趁着凤砚卿重伤一举拿下雁回城,奈何那西北军一改往日策略,当起了缩头乌龟,使得他们次次无功而返。
那次以人为饵没能杀掉凤砚卿,等他伤好,该提心吊胆的就是他们了,他着急。
乌托尔焦虑地踱步,好半晌才稍稍冷静一些,问道:“为何失败?”
他在雁回城潜伏多日,按理来说,应当摸清了底细,出手必定制胜,可结果摆在眼前,终归是他太想当然。
乌格道:“炽王妃擅长用毒和银针,属下只不过被耽误几息,府中影卫便蜂拥而上,属下不敌,只得撤退。”
“影卫?”乌托尔似乎没考虑到这一点,“多年前玲珑阁借给凤砚卿的那些黑乌鸦?”
“是的,首领。”乌格道,“这次的数量数倍于从前,且都守在西北军的大帅府。”
而这次打草惊蛇,对方定然会更加防备,他再想去抓炽王妃作为人质,怕是难上加难了。
乌托尔折身在椅子上坐下,眉心紧拧:“以前,黑乌鸦只有极少一部分,我权当是交易,但凤砚卿远离沙场几年,难不成都是去结交段公子之类的人物了么。”
影卫和士兵不同,他们训练有素,神出鬼没,且大多数武功不弱,若是人数太多,对联盟军没有一丝好处。
乌格对此并不知情,垂着头没说话。
“来人。”乌托尔沉思片刻,扬声唤来亲卫。
“用最短的时间查清楚,玲珑阁为何有如此多的影卫在西北军营,若是凤砚卿和段公子的交易,那便想办法让段公子来见我。”
能用银子解决的事,他不想多费精力。
亲卫领命,乌格道:“首领,属下还有一事禀报。”
乌托尔按按太阳穴:“说。”
“几日前闯入部落盗取极恶的人,是西北军的将军,楚樾西。”乌格动手前探了几回路,意外得知此消息。
“竟是他。”乌托尔诧异挑眉,“人还活着?
他本以为是西北军请来的江湖人士。
乌格道:“活着,炽王妃医术高明,楚樾西并无性命之忧。”
“又是这个炽王妃!”乌托尔一拳砸在椅子上。
“若是没有她,那日的凤砚卿,怕是也早就魂归西天了,这个女人,处处坏我好事,简直可恶至极!”
乌格咳了两声,安静等待命令。
乌托尔垂眸看他:“你方才说炽王妃擅长使毒,你中毒了?”
“多谢首领关心,属下无碍。”乌格垂眸。
他突然闯入,炽王妃也许是随手抓的毒药,毒性并不强,他回来的路上便用内力逼出来了。
“既无碍,那便滚回雁回城。”乌托尔拳头紧握,眼底杀意浓重,“想尽一切办法,杀了炽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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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分两头,再说逃过一劫的楚鸢歌。
她刚踏进屋里,就见凤砚卿正神色焦急地往外走,约莫是太费劲,折腾得满头大汗。
“你下来做什么?”楚鸢歌快步走过去扶住他,轻柔地帮他擦拭脑门上的汗珠。
凤砚卿上下打量她:“我方才听到打斗声,歌儿,你没事吧?”
楚鸢歌把人扶回床上:“一个小毛贼而已,伤不了我,已经被打跑了,没事。”
凤砚卿没被她敷衍:“大帅府戒备森严,对方来去自如,可见不是等闲之辈,歌儿,说实话。”
楚鸢歌撇撇嘴:“行吧,瞒不过你。”
“影三说,来人疑似西北十八部的第一勇士乌格,他在药房动的手,目标是我。”
凤砚卿又要起来查看她是否有瞒报伤情,楚鸢歌急忙按住他:“我真没受伤,你老实点,好好躺着。”
“影三跟我说过此人的厉害了,你放心,我已经让人加强大帅府的守备,平日也会记得多带些毒药在身上,加倍小心。”
凤砚卿欣慰又心疼:“歌儿,辛苦你了。”
楚鸢歌蹭蹭他手掌,努了努嘴,道:“知道我辛苦就听点话,好好养伤,别给我增加额外负担,等你好了,再狠狠教训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乌合之众!”
凤砚卿失笑。
这小丫头,真是什么都敢说,人家骁勇善战的联盟军,从她嘴里说出来就成了乌合之众,不过她说得对,等他伤好,是该好好教他们做人了。
“对了大帅,师父什么时候到?”楚鸢歌边解腰带边问。
凤砚卿主动往床里挪:“若路上不耽搁,后日便该到了。”
楚鸢歌躺下来,想了想,一点点窝到他怀里:“师父见多识广,但愿能对付这巨石林。”
“我心中有数,待他来了再商议。”凤砚卿把人抱紧。
“嗯。”楚鸢歌颔首,一侧头发现她家夫君直勾勾地看着她,她摸摸脸,“我脸上有东西吗?干嘛这么看着我?”
凤砚卿凑过去亲她一口:“没,歌儿好看。”
楚鸢歌眉梢微扬,表情有些坏:“我说大帅,你该不会在想少儿不宜的事吧?”
凤砚卿真没有,他就是单纯想看着她,不过让她这么一问,他倒是有点冲动了。
细细想来,自打来了西北,不是打仗就是卧床养伤,他们许久没亲密了。
凤砚卿收紧胳膊,低低地唤了一声:“歌儿。”
楚鸢歌暗骂自己嘴贱,摸着他的脸颊柔声哄:“你受着伤,不闹,乖啊。”
凤砚卿眸色幽深,贴着她的耳朵说:“歌儿,你可以自己动。”
楚鸢歌的脸颊瞬间爆红,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动你个大头鬼,闭眼,睡觉!”
凤砚卿委屈又躁动:“歌儿,是你先说的。”
楚鸢歌噎住,轻咳一声道:“我随口一提嘛,别当真。”
凤砚卿较上劲了:“这怎么能玩笑?这段时日,是为夫冷落你了,歌儿听话,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楚鸢歌咬牙:“你再说话,我就给你灌蒙汗药。”
凤砚卿轻啧一声,煞有介事地感慨:“家有悍妻,日子艰难啊。”
楚鸢歌:“……”
悍妻?很好,姑且忍一忍,等好了再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