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从张天鹏的嘴里套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那就算了。反正他目前看来没有什么想对她和李敬做坏事的迹象。现在重要的是张井那边。
可张井的嘴巴太严实了，完全不透露任何信息啊。
他又不是敌人，不能像对待敌人一样，给他头上套个麻袋什么的。
方苗苗忧愁地咬了口土豆。可是怀柔政策，她又不会。
因为想的太久，土豆已经成了冰土豆，并且有咬不动的趋势。
结束完在垦荒队一天的劳作，方苗苗腰酸背痛地回到她和李敬的小家。
温暖的圆锥包里头，李敬正坐在草席子上，用小火炉煮着一口铁锅。锅子里是香喷喷的土豆。
进到屋里头，方苗苗先是深吸一口气，“是肉汤！”闻到炖肉汤的味道，她才感觉到自己已经饥肠辘辘，饿的不行了。
“昨天我偷偷给你留了两三两的腌肉，全在这口汤里。是不是饿坏了？快来吃晚饭吧。”李敬用碗给媳妇盛了满满一大碗的肉汤，里头是一块块的土豆。
北大荒别的没有，土豆特别多。
“到底还是敬哥对我最好。”方苗苗双手接过碗，吸溜了一大口后，才迫不及待地跟李敬炫耀，“我今天在垦荒队的表现可好了。虽然凿的是最硬的地，可我的进度最快！”
说到这里，方苗苗骄傲地挺胸。
李敬笑着看自己骄傲的小媳妇，应和着道，“是啊是啊，苗苗你最棒了。在你还没有回来的时候，春琴送土豆过来，已经跟我讲了好几遍你在垦荒队的英姿了。说垦荒队的人都叫你大力士。”
方苗苗因为李敬的话，‘嘿嘿嘿’地笑了几声，“快夸我厉害。”
“厉害，非常厉害。”李敬特别给方苗苗面子，一连说了好几个厉害。
讲完自己的事，她顺口问道，“你那边呢？今天朱田辉不在，小汪他不敢给你找麻烦吧？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
李敬掏出口袋里的手绢，边给方苗苗擦拭嘴角的土豆泥，边回答她的问题，“那边还好。朱田辉不在，小汪老实的很。一开始可能不太习惯铲雪，但适应后，就能比较平稳地执行任务了。
还有，农场里另外两台拖拉机，我也去看过了，它们能铲雪的最大量已经计算在笔记本上，明天交待下那几个队员，他们就能上手实施了。”
对于拖拉机的铲雪实战和铲雪最大量什么的，李敬没有藏私的想法。
“董木二他们都是好学的人，应该很快能学会。只要愿意培养，他们也能成为独当一面的拖拉机手。”
听到李敬的评价，方苗苗‘嗯’了声。“你那边顺利就行。就是张井那边，我不太能够搞定。他把自己的心封闭地牢牢的，我也不会情感专家那一套。”
“你对张井很在意？”
“毕竟是一个村子里出来的。他以前和我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如果变成那样的人是孙天祥，我才不会管。不仅不会管，做梦还会笑出声。”
因为方苗苗的话，李敬勾起嘴角。他媳妇还真是一个敌我分明，嫉恶如仇的人。“你啊，还是不要想那么多。先吃饭吧。张井那边的事，我来想办法。”
“真的？”李敬要是愿意帮忙，肯定没问题。方苗苗可是见识过她男人的智谋。“我好好吃饭，你好好想办法。”
短短几秒钟，方苗苗就分配好了他们今晚的任务。
分配完任务后，她开始专心喝肉汤。
火光下，李敬盯着方苗苗的侧脸看。力气比不上媳妇，脑力活，他得主动出力。想到这里，坐在地上的他起身，披上棉衣，“我马上回来。喝完汤后，碗筷留着，我回来洗。”
喝汤的方苗苗抬头，“天这么晚了，你去哪儿？”
“出去办点儿事。”
方苗苗也没在意，以为是拖拉机队的事，“那你早去早回。碗筷我自己就洗了，不用你回来洗。”
“也可以。”李敬掀开门帘，迈入外面的风雪中。也许是北大荒独有的天气？怎么一到夜晚，风大，雪也大。
收拢棉衣，不让寒风灌进衣服里。李敬径直略过路边的其他草房子，来到垦荒队的屋子前，叫出了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的张井。
张天鹏见状也想跟着出来，被李敬用眼神制止了。“如果你想张井一直保持这种唯唯诺诺的样子，你就出来。”
“哼。”张天鹏愤愤不平地后退一步，当着俩人的面，关上木门。
表弟么，他还是想他能恢复成原来没心没肺的样子。
门外，只剩下张井和李敬两个人。
而张井知道李敬找他的目的。他长叹一口气，“你们真的不要再问我了。我什么也不想说。”
“我不会问你什么。我只是来找你散散心。在里面坐着，很无聊吧。”李敬的手朝无人的野外摆了摆。他也不顾张井有没有跟上来，自顾自往外头走去。
张井犹豫片刻，跟了上去。只是散散心而已，他很久没散心了。
俩人一前一后，无言地走出农场。
路上，李敬在心里不断模拟等会儿会发生的事。这种心理学缓和情绪的方法，他只在书上看过，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因为无法确信，所以他出门时，也没跟苗苗提起。
如果成功，那就是一个惊喜。如果不能，那下次就再试别的方法。
在李敬这边准备惊喜的时候，方苗苗那边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门帘被掀开，圆锥包外的寒风倒灌进来。
“敬哥，你回来啦。”正在收拾碗筷的方苗苗抬头，嘴角扬到一半，僵住，“你来干什么。”
“自然是有事才来的。”进到屋里的朱田辉扫视了眼小小的空间，切，弄得还挺像样。他搬了个小凳子，坐下，“方苗苗，我知道你进垦荒队的目的。”
“哦？”
“你想调查张井从拖拉机队进垦荒队的原因。”朱田辉不跟方苗苗绕圈子，“我可以告诉你原因，不过你得离开垦荒队。”
啧，朱田辉会这么好心？
仿佛是看出了方苗苗的警惕，朱田辉无奈耸肩，“你在垦荒队的风头太盛，把秦远都比了下去。我这是为了我兄弟才来的。”才怪。
方苗苗仔细想了想她去垦荒队的原因，说道，“我答应你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