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后,方苗苗说话都硬气了很多。
“那怎么行,你有娃儿,以后做啥都得要钱。”
“妈。”李敬及时打断赵智英,“你要是没事,就回家烧菜去。这儿有苗苗照顾我。”
方苗苗眨巴眼睛,啥娃儿?
“成成成,就知道你嫌弃我一把老骨头,不想我待在这儿。”赵智英叹气,把带来的饭盒放在床头柜上,“饭菜还热着,你和苗苗记得趁热吃。”
名义上的婆婆一走,方苗苗连忙问刚才她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一直误会你肚子有孩子。”李敬也没想瞒方苗苗,“你最近吃得多,还常恶心,又喜欢吃酸的。”他把目光放在她刚买的梅子上。
默默把梅子收回口袋,方苗苗试图解释,“干活多,吃得多。吃得多吃撑了,容易吐。梅子的话是要腌猪肉的,加梅子一起腌比较好吃。”
经方苗苗这么一解释,仿佛一切都合理了很多。
尽管在家里的十几斤猪肉,其实用不着这么多梅子腌。
招呼站在床边的方苗苗走得更近些,李敬握住她的手,“我知道,我相信你。”夫妻间,最重要的是信任。
对上李敬赤诚的目光,方苗苗脑海里模糊的那晚重新闪现。她小心地试探道,“你……在村长家办乔迁酒的那晚,还记得清楚吗?”
大概两个月前,村长家搬新房子,请了村里好多人过去吃席。玉米馍馍管够,自己酿的小麦酒也管够。
她仔细想了好久,才想起那个模糊的夜晚就是在村长家办乔迁酒的那晚。原身喝了好多酒,导致记忆模糊。
“我当然能记清楚。你和我坐在不同的桌子。我被劝了好多酒,等我要回家的时候,你早就不见了。那晚怎么了?”
“没什么。”方苗苗赶紧摇头。“我那晚被孙红英倒了好几杯酒,头晕了就回家睡了。现在想想,村长家的酒好喝,酒酿也好喝,赶明儿回去要问问村长是咋酿的,我们家也酿点。”
两个月前,他们还是分开睡的状态。并没有住在同一个房间。
“你啊,竟想着吃。那酒喝着甜,实际上度数很高。以后我得看着你点,不能多喝。”方苗苗是个贪吃的性子,李敬也没怀疑。
“对了,孙红英不是好人,你以后和她离远点。虽然你现在也不怎么和她来往了。”怕自家媳妇吃亏,李敬嘱咐道。
“行,以后不和她一块玩儿。”方苗苗抱住李敬,在他看不见的角度,露出愁容,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应该什么都没发生吧。
村里,孙天祥从镇里回来,发现和他预料的一样,村里人不待见他。虽然不待见他,但也不太敢给他甩脸色。
废话,村里大部分人都入股孙家板栗,要是栗子园倒了,或者惹怒了他,他们今年年底的分红可是会没了或者少得可怜。
“叔,工商局那边真的没事吗?毕竟我们是真的用了工业蜡。”张天鹏看着在自己家短暂避风头的孙天祥,“村里的人也真是没良心,要不是叔叔你,村里能发展的这么好?”
“闭嘴。”抬眼看着嘴上没个把门的张天鹏,“以后不论在谁面前,都不准说孙家栗子用工业蜡。只要我们不说,坚决不承认,人的记忆力能有多长时间。他们今天不忘,明天不忘,一个月,一年,十年,总会忘记这件事。你别给我找麻烦。”
孙天祥从椅子上起身。村里没别的地方能去,暂时在侄子家落脚,探探村子的风声。
“再说,工商局只是让我协助调查,调查结果又没出来。你着急忙慌地我的栗子定罪,是不是想让我劈了你!”作势扬起手臂,张天鹏赶忙抬手挡在脑袋前。
要不就说他叔脸皮厚,城墙不倒他不倒。都被李敬亮证据打得死死的,他还搁这儿狡辩。在孙天祥看不见的角度,张天鹏翻了个白眼。“叔,说的真对。看我这张嘴,该打。咱们家的栗子绝对新鲜干净。工业蜡全是污蔑。”
要说变脸速度,张天鹏和孙天祥比,也不逊色。
“你知道就好。记住,好好盯住甘翠儿那边。”孙天祥的手指摸到他新买的手表上,摸索了几下,“话说回来,工商局都来调查了。风头正盛,那东西最近是不能再用,你把剩下的货给我藏好。等这阵子过去,继续用。”
“还用啊?”张天鹏以为他叔要把剩下没用完的工业蜡全部销毁,以后不再用。
“能挣钱的事干嘛不做。”孙天祥觉得他侄子真是傻得可怜。“听周大柱那个老头子说要开个什么罢免大会,你拿出一两箱调配好的工业蜡出来,当场带去销毁,做做样子。那个老东西,还想革我的位子,痴人说梦。”
这个位子他既然想方设法做上了,就不会轻易下来。
“哪几个村民会给我投票,你抓紧时间去打听。”瞄了整天出去鬼混的张天鹏,“这几天你要是不老实,年底分红,你也去梦里想着吧。”
孙天祥一拿钱威胁,张天鹏赶忙摆出态度,“叔,你的事我哪一次没放心上。不仅放心上,放的还是第一位。就快打听出来了,你放心。事最后肯定办妥。”都怪周大柱的嘴皮子口风太紧,他都套话套了好几次,没一次成功。
叔侄俩正在张天鹏家里商量罢免大会上要做的戏时,门外突然传来很多人的脚步声。
咋回事?孙天祥给张天鹏使眼色,让他去开门。
听外面这个动静可不算小。张天鹏自己心里也没底。但他叔让他去,他又不敢不去。装出凶神恶煞的模样,他猛地拉开木门。
“请问,是孙天祥先生吗?孙家栗子传出使用工业蜡做黑心板栗,请问属实吗?”
“孙家栗子一直被认为又好吃又好看,是不是名不副实,全靠工业蜡?”
“孙先生,对于黑心板栗的丑闻,可以做出声明吗?”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抛向脑袋空空的张天鹏。他看着一院子的人,其中几个男的还手里捧着照相机对他拍照。被闪光灯刺痛眼睛,他用袖子挡脸,“你们都是干啥的?堵人门口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