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就仗着那晚没人看见。”方苗苗承认他们没有那晚的人证。“虽然没有人看见,我们却还是有人证。村长,你说说你看见的证据吧。”
什么?证据?方苗苗自信地把周大柱搬出来后,孙天祥慌了。不可能,那晚他做的隐蔽,不会有证据,一定不会有证据。
方苗苗肯定是和刚才一样,不过是在虚张声势罢了。
“村长,我们大家伙儿都相信你。你可不能偏帮他。要实话实说啊。”孙天祥不放心地看着周大柱。
而村长压根没有搭理孙天祥。这个人到现在竟然都没有悔改之心。太让人失望了。“天祥,我和你都是十几年的老朋友。本着老朋友的情谊,我给你一次机会。要是你坦白的话,我就不在大家面前指证你。与此同时,你也得主动卸任副村长的位置。”
不想孙天祥太过于难堪,周大柱给了他一次坦白的机会。
对于村长的话,孙天祥不以为意。这啥啊,还想让他不打自招?肯定是手里没有证据。他装傻道,“村长,你说的话我不太明白。那天我可是救了李敬。虽然救的晚了,让他脚以后可能落下残疾。
可这也不是我的错。再说,他已经去天海市动过脚部手术,等养好伤,能蹦能跳。”
听到孙天祥这番死不承认的话,周大柱不再留有余地,“以村长的名义,向在座的大家承诺,我接下来说的话没有一句假话。我作证,在粮仓的那晚,李敬不是失足摔下,而是被孙天祥,给推下去的!”
周大柱毕竟是一村之长,他的证言,份量特别重。
来投票的村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动摇。或许他们是真的看错了孙天祥。
在村长和孙天祥之间,他们肯定相信村长。
“村长,你的话也没能提供证据。”如果周大柱选择站在李敬那里,从这一刻开始,他就是敌人。“您是为什么会为李敬作证?那晚,您也不在粮仓。既然都不在,凭什么作证?”
既然孙天祥有疑问,那他就解释解释。“粮仓常年不打扫,梁上积满灰尘。那晚,你推李敬上的梁,上面穿的鞋印子都印的清清楚楚。”周大柱严厉的目光像箭一样射向孙天祥,“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吗?”
一语点醒梦中人。那天晚上,他光顾着推李敬,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脚印的问题。可那些灰尘真的能积到把他的脚印给印的那么清晰吗?
孙天祥的语气略有些心虚,“那也不一定是我皮鞋印子。万一是别人去梁上踩的呢?”他的手背到身后,拍拍张天鹏。
虽然张天鹏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但是他被拍到时,一下子对于孙天祥的意思心领神会。他叔是要他赶快赶到粮仓,去擦掉梁上的脚印。
只要梁上的脚印不复存在,那就死无对证。毕竟现在只有村长一个人见过这些脚印,他叔完全可以诬赖是周大柱为了帮李敬,所以扯谎,或者脚印不是他的。
只要死无对证,那其他事情就很好操作了。
张天鹏在心里默默说了声他叔可真是心狠手辣,但身体还是很诚实地弯腰往旁边走。他叔的命令,得去做。
在他们的对面,李敬把孙天祥的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他从待来的布袋里,掏出一大叠的照片,狠狠摔在桌面。
“张天鹏你不用再为虎作伥。那些脚印,你们去抹掉也没有任何的关系,因为我已经把梁上的脚印全部拍下。大家也不用辛苦去粮仓跑一趟看脚印。如果想看的话,可以直接看桌上的照片。”
在李敬的示意下,方苗苗把桌上散落的照片一张张地分给具有投票权的村民。顺道还给孙天祥分了一张。这个动作难免带点儿挑衅了。
伸手抓住差点甩在他脸上的照片,孙天祥狠狠地瞪了眼方苗苗,低头看去。照片里,印在厚厚灰尘里的脚印格外清晰。清晰到能看清鞋底的纹路。
那天,他真的没有擦!后悔莫及的孙天祥不再去看照片。
这群人,果真做了完全的准备,当初只伤了李敬一只脚真是可惜,早知道,就应该在他爬到最高处的时候再推。要是这样,今天他也不一定能在他面前耀武扬威。
“这也不一定能说明是什么时候踩上去的吧。而且图中的脚印也不一定是我的。”孙天祥抵死不认。
李敬坐在轮椅上平静地孙天祥做最后的困兽之斗,“人证是我。作为受害的当事人,我的证词总是最有信服力的吧?哪怕你不承认我的证词,那村长的证词,你总该接受。
物证就是大家手中的照片,上面的脚印清清楚楚,是你的码子,你的鞋。在我出事那天,你亲口向大家说过,这是你新买的鞋子。在我出事后,你也压根没再去粮仓值班。
这印子,只剩我出事那天,你有机会上粮仓的梁,踩上去印下!
更何况,我们从未说过这是皮鞋印子,你刚才为什么就知道梁上的印子是皮鞋印子?事实的真相只有一个,你就是皮鞋印子的主人,只有你知道你当天穿皮鞋踩上去过!
现在人证物证俱全,容不得你抵赖!”
摆事实,讲道理。李敬条分缕析地给在座的村民梳理有关他受害的线索,一句句质问孙天祥的话掷地有声。
在铁证如山下,孙天祥哪怕是想再抵赖,在场的人也不会相信他了。
原来李敬从梯子上摔下的那晚,孙天祥完全是猫哭耗子假慈悲。他把小李推下去,又活生生挨到他的脚会落下残疾后,才把他送到卫生所治疗。
这个男人,坏得很。
想明白那晚是怎么回事后,坐在朝东板凳上的村民们齐刷刷地看向孙天祥,眼里全是厌恶。这种人可不能走得太近,不然以后怎么被他害的都不知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事实的真相现在已经很清楚了。
周大柱提高嗓门,当众说道,“孙天祥,你私德败坏,品行不端。于情于理,你都再也没有资格坐在副村长的位子上。今天,我作为村长,召开了这次罢免大会,希望能够罢免你这个不称职的副村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