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撵慢悠悠地行驶青石板路上,不时听到两旁的百姓跪拜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唐一肜此时,也不好意思说什么闲话,聊什么天,就回身又倒回软榻上继续迷糊着。
半小时后,龙辇外渐渐安静下来,速度也快了不少,许和坐在驾撵的侍卫身边,对着撵内的皇帝陛下回禀道;
“回禀陛下,四皇子和姜副统领已快马去前边探路,肃清隐患了。
二皇子、丽嫔娘娘和玫贵人、玉贵人也带五皇子六皇子及各位大人们跟上来了,皇上可有什么吩咐?”
景康帝沉吟不语,半晌道;“加快速度,出了城区,可能会有埋伏,要耽误些时辰。”
许和声音平稳地回道;“是,奴才这就去传旨。”
唐一肜听到许和的声音,立马起身坐端,马车外整齐地马蹄声,像机械表的秒针,有节奏地“哒哒”响着。
后边似乎跟着不少马车,车轱辘“哧哧啦啦”地响个不停,不时还能听到几句模糊不清的惊呼声。
原来此次南巡,跟来的全是小嫔妃和几位皇子,高位妃嫔们全都养在宫中。
京中由主管皇家祭祀的宗主,皇叔宁亲王协助太子殿下,在朝中监国执政。
南巡时日有些久,京城中的太子党们,应该上窜下跳的很是活跃吧。
唐一彤胡乱猜测道,提醒自已,千万离朝政远远的,政治是把杀人不见血的刀,留给那些有野心报负的人去发挥吧。
龙辇越走越快了,路也慢慢不平起来,唐一肜被颠簸地有些难受,想来皇帝陛下也不太舒服吧?
唐一肜扯扯景康帝的衣袖,请求下车去骑马,也好把软榻腾出来,让皇帝陛下歇一会儿。
毕竟他也早起了很多,此时又不能办公,应该补会觉儿。
唐一肜的体谅,让景康帝感觉心里暖暖的,给她定义为有良心的丫头,不枉他真心待她。
下车骑马,景康帝有些不同意,唐一肜只好讲一大堆道理,声明她受不了这种路段。
而且她希望回宫后,给皇帝陛下改造一下马车,她的小腰和肠胃,现在负荷过重,不听话。
景康帝看她难受的,一手抱胸,一手揉腰,眼泪汪汪,鼻头发红,可怜巴巴的望着他。
稍微妥协“哦”了一声,唐一肜就动作迅速的掀开窗帘,对着骑马守护在龙辇左边最近的侍卫喊道;“同志,过来一下。”
景康帝都被她焦急的样子给逗笑了,起身对窗外望过来的侍卫道;“去叫二皇子过来。”
侍卫回了声“是”,就两腿一来,往车队前方跑去,唐一肜回身,有心朝皇帝陛下,露出个甜蜜的微笑,感谢一下,胃却难受的眉头发紧。
心里想着,二皇子也不知性格如何?会不会仗着皇子身份,为难欺负她?
景康帝不亏是帝王,考虑周全,在二皇子没到来之前,让她一直爬在塌上,给她拍背缓解,胃里七上八下的翻滚。
龙辇外响起了一声清亮的男中音;“儿臣见过父皇。”
景康帝停下了抚背的动作,唐一肜起身就想往外跑,皇帝陛下拉住随着龙撵不稳,有些踉跄地唐一肜道;
“信儿,你带唐姑娘去骑会儿马,她在马车里呆不太习惯。”
马车外响起了干脆利落的男音;“是,父皇。”
龙辇渐渐停下来,后边的马车也顺次停了下来,哎呀,看这古代,下个马车这么简单点儿事,都搞得需要这么多人配合,有点过意不去呀!
但不下龙辇,她马上就会在景康帝面前,吐的哗哗啦啦,这样她才更没法忍受。
掀开龙辇的明黄门帘,唐一肜扶着车门往外看,一下子和正好奇望着车门的皇甫信,眼神碰撞在一起。
皇甫信有些不好意思的眼神闪了闪,唐一肜难受地眼泪汪汪汪,还想对二皇子挤出一个,麻烦他了的歉意微笑。
唐一肜伸出右手,二皇子皇甫信就着她的手劲,双手揽腰一扶,唐一肜人已坐到了,白色大马的背上。
龙辇慢慢行驶起来,二皇子带着唐一肜骑的很慢,渐渐地就落到了后边。
车队出县城大约有三里路的距离了,地势倒是平缓,周围全是一眼望不到边的农田,间或有些低凹的水塘河流。
水稻已收割过了,田间有些零散的农民和牛羊,远远的也看不清楚,在田间干什么。
二皇子的白马,性格温顺,没有对她的到来,耍什么抗拒不友好行为,一直不紧不慢地走着。
二皇子走到自已的马车前,吩咐一个清丽婉约的女人,拿件保暖衣服出来。
女人柔顺地什么也没问,拿出一件蓝色的女式披风,二皇子帮唐一肜包好,又喂她喝了一杯茶水,两人才慢慢快跑起来。
至于那女人是不是他的小妾?这披风是不是他小妾的?唐一肜又不是住在海边,这不在她费心在意的范围内。
披了披风,确实暧和多了,唿唿的小凉风,也不在刮的手背、膝盖,脚脖子冷冰冰的。
晨阳缓缓升起,暖风刮过,脸颊也没有刚开始的冰凉麻痛,也有心情,欣赏一下路边的风景。
车队长长的有半里,前边整齐排列着两队骑着高头大马的皇家侍卫,黄中带白的铠甲,在晨光中熠熠生辉。
豪华宽大的明黄龙撵,走在队伍的中间,龙撵的四边飞檐上,挂着两长串精致的明黄铃铛,随着行驶的节奏,响起悦耳的“叮铃叮铃铃”的清脆声音。
紧跟龙辇后边的是,随行的大臣和宫妃,马车看起来,装饰的花红柳绿的奢华,最后边坠着的是宫女太监,和一行人的衣食行李。
山野之中,草青花俏,残留的绿意有些萧条,比不上春夏的生机盎然,但也不至于满目凄凉,别有一番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