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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元宝2025-06-12 09:133,386

我有着令万物沉醉的容颜。

却和书生结了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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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房花烛夜,长街纵马的世子爷将我拽起,粗暴地扔掉我手上的扇子。

“阿欣,”他颤抖着手试图抓住我,“你为什么要逼我做出选择?”

我垂眸,浅浅地勾起唇角。

“许明泽,我不愿意当你的外室。”

我其实是一只狐狸,在别人眼中则是柔弱的孤女,我也有我的坚持。

他紧紧皱着眉头,神情阴郁复杂。

沉默半晌,他淡淡道。

“行,你和他……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他大婚时我对他说的,他原封不动地奉还。

我低头拿起扇子,小声回应。

“谢谢。”

许明泽一整颗心都挂在我身上。

在热闹的京城,没有一个人不知晓。

他常来我献唱的百花阁捧场,给我带稀奇玩意,簪子镯子一箱一箱地送进来。

在其他人眼里,我是世子的女人,已经半只脚踏入了王府。若是讨好他,将来吃香的喝辣的都不在话下。

我并不在意这些。

每当他约我游玩,我总是望着他的眼睛问。

“你能聘我为妻吗?”

他只是不说话,将视线转开。

看来,他的心里有所取舍。

次日,我传信让他别再来了。

第三天,他依旧上门拜访。

我再次询问他,想要得到答案。

他思索片刻,反问道:“阿欣,抛开身份地位,你还愿意和孤结为连理吗?”

他语气凝重。

我微微一笑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愿意。”

“奴不在乎你是什么身份,奴只想做你的唯一。”

狐妖方欣无欲无求,唯独选择伴侣,只想一生一世一双人。

他饶有兴致地打量我,眼底是不加掩饰的怀疑。

而我和书生婚期定下之际,他喝醉酒跑来找我。

这已经是后来的事了。

那时,他不满地盯着我。“阿欣,你应该替孤着想。”

“就算做孤的外室,你也是最受宠爱的女人。”

他轻轻搂住我的腰。

我一转身,避开他的接触。“奴原是浮萍,随遇而安,既然郎君不能与奴一辈子相守,奴自是不能强求的。”

“奴唯一期许便是明媒正娶,郎君无须多言。”

他沉默着。

一周后,他焦急地上门。

他带来一个消息,说是家里给他说了亲。

女方乃是丞相家的庶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和许明泽更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我拨弄着茶叶,微微抿唇。

“阿欣,”他抚摸我的一头长发,“这女子传闻有些怪病,要是她突然发病死了,别人也不会觉得奇怪。阿欣想要明媒正娶,孤便许你十里红妆,你看……?”

闻言,我站起身。

我凑到他耳旁,淡淡道。“奴祝福你们携手终老,多子多福。”

自从收到婚讯,这份祝福我憋在心里很久了。

我希望许明泽别再打扰我,让我冷静一段时间。

他用力摁住我的肩膀,痛苦地质问道,“方欣,你扪心自问,我可曾负过你?”

“你想要当正妻之位,现在的我办不到……”

“不用了,”我笑得灿烂。“奴长久以来承蒙厚爱,今后还请世子殿下不要再来了。”

钱财珠宝都是身外之物,爱情终归虚无缥缈。

他有些绷不住神情,眸中无数复杂的情感闪过。

“你……真的要这样吗?”

“不错。”

我从容应答。

面对他的拒绝,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想再去争取什么。

我努力适应沉默。

他叹了口气,拂袖离去。

这是第一次,他没有同我道别。

许明泽娶妻,那叫一个风光。

女子被搀着上花轿,鲜红的盖头精美华丽。

我在帘子后,静静打量他意气风发的模样。

没了我,他显然活得更好。

喧闹中,茶楼也有客人在闲聊。

“丞相家的女儿,自然是尊贵无比,那百花阁的阁主比起来……”

人言可畏,我和许明泽界限分明,只是出游多次,便被众人认为是许明泽的外室。

我缓缓起身,瞥向四周躁动的人群,浅浅笑道,“我自然不会和丞相之女攀比,更不会做世子殿下的外室,此事本与我无甚关系。”

那人轻嗤一句。“田阁主,话可不要夸大,你和世子殿下的关系,可是众人皆知。”

“不过是一介卖唱的平民女子,离开了世子,也就是个泥人,哪还会有现在的地位,和荣光?”

在他看来,许明泽已经准备抛弃我,世子的弃妇,哪有人敢娶。

既然和世子关系密切,由世子收归房中才是正经。

我不再理会。

就算是和这些个多嘴多舌的人解释,也是白搭,她们根本就不会懂。

我回青丘找我的八姨唠嗑。

她听闻我要与凡人结亲,吓得一哆嗦。

“不管是谁,只要珍重我,”我轻轻抱着八姨,靠在她身上,“能将我明媒正娶,我便将一辈子托付给他。”

想想就很美好,和郎君一起出游,携手去看这大好江山,闲来生个孩子抱在手上,一家人甜甜蜜蜜地过完余生。

八姨见我条理清晰,便知我已下定决心,也就没有多说。

次日,八姨凭借着以往的人脉关系,在京城内替我广招夫婿。

以前,追我的人甚至能踏破门槛,我的姻缘根本就不用愁。

但是自从和许明泽出入楼阁,我的客人也随之变少。

其他达官贵戚,都很怕得罪他,见到我都要绕着走。

大红的喜服就快落成,八姨来找我。

“难道一个都没招到吗?”我毫不意外,继续喝着茶。

“嗯……其实有,”八姨沉吟了片刻,“就是吧,是一个没啥功名的普通书生,年纪折算下来,约莫比你要大上一岁。”

“巧了不是,我觉得很合适。”我扬起笑容,兴致被激起,“那就叫进来看看吧。”

我理了理衣裳,躲在帘子后面,望着走进来的书生。

他像是感受到了我的视线,耳根泛红,忐忑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主动上前,顺手拎起茶壶,给他斟了一杯茶。

“郎君是读书人?”

他腼腆地应答。

接着,他娓娓道来自己的身世。

他原是无名青山上村子里的一家山民之子,名唤青岩。

爹娘辛苦种地供他读书,他在私塾当先生,稍微攒了些体己。

他一边说着,一边垂眸,不敢看我。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疑惑地问他:“为何这么拘谨?”

他闻言,变得更紧张了,白皙的脸上笑容满面,显得更为秀气。

“方欣姑娘……”他犹豫片刻,“你要多穿点,注意保暖。”

我垂眸看了一眼,原是我的坎肩有些透。

他真诚地脱下他的外套,给我披上了身上:“你要多穿点,女子身娇体弱。”

捏紧身上的外衣,陌生又温暖的感觉,席卷了我的全身。

我微微一笑,小心翼翼地朝他靠去。“你……能娶奴家吗?”

青岩呆住,片刻后激动地应了声。

他专注地望着我,口中是郑重地言语。

“当然。三书六礼,鸿雁为信。”

和许明泽撇清关系后,我还是第一次这么开心。

这样一个皎洁如明月的人,当我的伴侣,是我天大的福分。

下月初三,就是良辰吉日。

他用几箱聘礼将我迎娶入内,让我终于有了家。

满屋红绸。

婚后,他百依百顺,一点重活都不让我干。

屋子不大,该有的都有。

花草茂盛,一旁还栽银杏树。

我最爱的物件便是院落里的摇椅。

他教书回来,一些市井上新兴的物件也到了我手里。

竹蜻蜓,兔子灯……

哄孩子似的。

我嗔怪地叫他别带了。

“你也太纵着我了,这可不行。”

他闻言皱了皱眉。

“阿欣……我爱你,是爱完完整整的你。我知道你最爱这些小玩意,带他们回来你开心,我也开心。”

我感觉臊得慌,甩开他的手。“都成婚多久了,还腻腻歪歪的。别家都是夫君娘子的叫,你倒好,这么久还叫我阿欣?”

“而且,我既嫁到你家,现就是青方氏了。”

他抵着我的额头。

“女子不能因为出嫁就失去自己,根本不必改丈夫的姓。”

“而且,娘子谁都能喊。”

“阿欣只属于我。”

我眼神一挑。“哦?为何娘子别人喊了就不行?”

他呆了一秒。

还是和初识时一样傻愣愣的。

或许等我们都老去,一起看夕阳缓缓落下,会是另一种景致。

夜晚,我们相拥而眠。

“阿欣”一语飘散在风中。

这样简单地活着就很好。

快到大考,青岩也停止了去私塾教书。

外面风雪交加。

怕他受凉,我多备了几套护膝,不停告诫他要保护好自己,可别伤了身子。

要是遇到无家可归的乞儿,给他点吃食也是好的。

我们心有灵犀,就算我不嘱咐,他也知晓我想说什么。

不过夫君,就是拿来叮嘱的。

他笑着摸摸我的头,言明赶考路上有江南点心铺新出的小食,等考完他就带一些给我。

短短几句话,我的心被熨得妥帖。

淡淡的不安随之又笼罩着我。

果不其然,青岩考试并不顺利。

他似是被人强行弄伤了手。

在我发作之前,他微笑着阻止。“真是运气不好,好端端地走在路上,有一队马车突然将我撞翻在地。”

“这个你看——”

他用另一只手拿出一小袋吃食,流畅地拆开包装“我怕这小酥糕凉了,特地放在胸口。”

瞧着这朴素的纸包,我叹了口气,把它放在桌上。

看起来就很好吃。

“你不尝尝吗?”

他期待地望着我,神情真挚而炽烈。

“我刚吃了些东西,不饿。”

我垂眸道。

“你也来吃点吧。”

是我一早就包好的馄饨,就等着他回来吃。

“刚刚经过梅姐家,他们家又添新丁,是个小女娃。长得白白嫩嫩的,甚是可爱。”

他一边描述一边手舞足蹈,面上写着高兴。

我明白他在转移话题,只是我心中有事,没有应答,舀了两勺汤给他。

他打量我依旧冷峻的神色,不由软了语气来哄我。

我还是不发一语,他忐忑地问我:“你怎么了?是糕点不合心意吗?”

我心疼地握住他的手,明显是人为的扭痕,看得出被人狠狠揍过。

我张开嘴,话语艰涩。

“为难你的,是许明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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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是我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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