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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她要我岁岁平安火苗“呼”地一下窜高,贪婪地吞噬着画纸。
少女天真的笑容在火焰中扭曲、变形,最终化为一片焦黑。
段怀风死死地盯着那跳动的火焰,双目赤红,布满血丝。
就在画卷即将燃尽的刹那,他像是疯了一般,猛地伸手探入火盆,从滚烫的灰烬中抢出了一样东西!
“啊——!”
手背被炭火灼伤,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他却仿佛感觉不到,只是摊开手掌,看着掌心那支被熏得有些发黑的桃木簪。
簪子很简单,只是普通的桃木,簪头刻着一朵小小的、稚嫩的桃花。
这是阿虞十岁生辰那年,亲手雕刻了送给他的生辰礼。
她说,桃木能辟邪,希望他岁岁平安。
岁岁平安……
他却亲手将她推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看着那支桃木簪,看着上面被火星燎过的一点焦痕,像是看到了阿虞当年纯净的眼眸中,倒映出的失望与伤痛。
“噗通”一声,段怀风双膝跪倒在地,对着那盆燃烧的灰烬,像一头濒死的困兽。
眼泪,再也无法抑制,从他通红的眼眶中汹涌而出。
“我活该……我活该啊……”
他哽咽着,声音嘶哑破碎,一遍遍地捶打着自己的胸口,“阿虞……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啊……”
他嚎啕大哭,哭声绝望而凄厉,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他亲手毁掉了那个曾经明媚的少女,也亲手毁掉了自己。
这世上,再没有后悔药了。
他活该……
万劫不复!
几日后,京城的天空依旧晴朗,但暗地里涌动的风向却悄然变了。
不知从何处起,一股针对季轻虞的流言蜚语,如同初春解冻的污水般,迅速蔓延开来,污浊着街头巷尾的空气。
“听说了吗?那位住在别院里的,要被立为皇后了!”
“皇后?就凭她?一个从辛者库出来的贱婢,也配母仪天下?”
“可不是嘛!听说以前在国公府就是个不安分的,不然怎么会被送进那种地方?”
流言如刺,句句扎心。
起初还只是私下里的窃窃私语,渐渐地,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不堪入耳。
悦来茶楼,京城最大的消息集散地之一。
此刻,二楼座无虚席,说书先生正唾沫横飞地讲到精彩处。
“啪!”
醒木一拍,满堂安静。
那说书先生吊梢眼,山羊须,一脸的市侩精明,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神秘又鄙夷的腔调:“诸位看官,可知咱们这位未来的中宫娘娘,是何等‘尊贵’的出身?”
他故意顿了顿,享受着众人好奇的目光,才一字一顿地说道:“那可是,在辛者库里头,亲手刷过恭桶的主儿!”
“哗——”满堂顿时响起一片抽气声,夹杂着几声刻意的嗤笑和鄙夷的议论。
“我的天爷!刷恭桶的?这…这也能当皇后?”
“皇上这是什么眼光啊?莫不是被什么狐媚子迷了心窍?”
“啧啧,那双手,碰过天下最污秽的东西,日后若真的凤袍加身,岂不是脏了那凤椅?”
恰在此时,红豆正从街对面的一家绸缎庄出来,手里捧着几匹上好的云锦,是季轻虞无意中提起喜欢的颜色。
她本想早些回去,却被茶楼里骤然爆发的喧闹和那几句清晰入耳的污言秽语,钉在了原地。
“辛者库…刷恭桶…”
每一个字都像一根烧红的针,狠狠扎进红豆的耳朵里,更扎进了她的心里。
她的小脸瞬间涨得通红,不是羞的,是气的!
胸膛剧烈起伏,捧着云锦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
那说书人丑恶的嘴脸,那些看客们鄙夷的眼神,在她脑海中交织,化作一团熊熊燃烧的怒火。
小姐在辛者库受的苦,他们凭什么拿来当笑料!
凭什么如此践踏!
“小姐……”
红豆强压下当场冲进去撕烂那说书人嘴巴的冲动,她知道,自己鲁莽行事只会给小姐惹来更大的麻烦。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便快步往别院方向走去。
回到别院,红豆一见到季轻虞,眼泪就忍不住掉了下来,她将茶楼里听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气得浑身发抖:“小姐!那些天杀的混账!他们怎么敢…怎么敢如此污蔑您!奴婢…奴婢真恨不得去撕了那说书人的烂嘴!”
季轻虞静静地听着,原本在修剪花枝的手微微一顿,剪刀不小心划破了娇嫩的花瓣。
她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黯淡的阴影。
辛者库,恭桶……那些早已深埋心底的腐臭记忆,又一次被血淋淋地翻了出来,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任人评说。
她没有哭,也没有怒骂,只是那双曾盛满星光的眸子,此刻黯淡得如蒙尘的琉璃。
这边的消息,几乎在同一时间,也传到了皇宫。
御书房内,齐衍正批阅奏折。墨云面无表情地站在下方,将探子回报的京城流言,尤其是悦来茶楼说书人的言辞,一字不漏地复述了一遍。
随着墨云的讲述,御书房内的空气仿佛凝结成了冰。
齐衍握着朱笔的手,青筋微微凸起。
当听到“刷过恭桶”四个字时,“咔嚓”一声,上好的狼毫笔杆竟被他生生折断。
他缓缓抬起头,那双深邃的凤眸中,此刻翻涌着骇人的戾气,左眼尾那道狰狞的疤痕,也因此显得愈发可怖。
“好,很好。”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却比寒冰更冷,
“朕的女人,也是这起子贱奴可以随意编排的?”
他猛地将断笔掷在案上,起身,声音冷得像淬了毒的冰刃:“墨云。”
“属下在!”
墨云单膝跪地。
“传朕旨意,调集禁军,将悦来茶楼给朕围了!”
齐衍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与杀气。
“朕,要亲自去会会那个满嘴喷粪的说书人!”
不过半个时辰,悦来茶楼外马蹄声雷动,寒光闪闪的兵器反射着午后的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方才还人声鼎沸的茶楼,瞬间鸦雀无声。
茶客们惊恐地看着一队队身着黑色铁甲的禁军如潮水般涌入,将整个茶楼围得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