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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祖母护着你齐衍握着朱笔的手猛地一顿,奏折上被划出一道刺目的红痕。
他缓缓抬起头,那双深邃的眸子里瞬间凝聚起骇人的风暴,左眼尾那道浅色的疤痕因此显得更加狰狞。
“理由。”
他声音冰冷,仿佛能将空气冻结。
墨云顿了顿,道:
“属下派去的人回报,肃国公并未明说理由,只说是让她反省。”
“反省?”
齐衍嗤笑一声,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反而带着一股浓烈的戾气。
他猛地将手中的奏折狠狠掷在地上,奏折散落一地,如同被狂风席卷的落叶。
“传朕旨意!”
齐衍的声音裹挟着雷霆之怒,
“肃国公季衡渊,督办南境军饷不力,致军心不稳,罚俸三月!着户部即刻执行!”
站在一旁的内侍总管吓得浑身一哆嗦,连忙躬身应是,却又忍不住迟疑道:
“陛下,这……这理由是否有些……”
南境军饷之事早已妥善解决,肃国公并无过错,这般突然降罪,实在有些牵强。
齐衍眯起那双淬了冰的眸子,冷冷地扫向那内侍:
“朕处置臣子,需要理由吗?”
那一眼,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和帝王的绝对威压,内侍总管瞬间冷汗涔涔,再也不敢多言半句,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传旨。
墨云依旧垂首跪着,心中却明白,陛下这是迁怒了。
只是,这怒火,究竟是为了季姑娘,还是为了别的什么,他不敢揣测。
国公府,荣寿堂。
季老夫人听闻季轻虞被罚跪祠堂的消息,气得当即摔了一个茶杯。
“混账东西!衡渊这是越发糊涂了!”
老夫人拄着拐杖,在屋里来回踱步,满脸怒容,
“阿虞才回来几天?他这个做兄长的,不思如何弥补,反而变本加厉地磋磨她!这是要逼死她不成!”
一旁的张嬷嬷连忙劝道:
“老夫人息怒,仔细气坏了身子。国公爷也是一时糊涂……”
“糊涂?我看他是被那个季书仪灌了迷魂汤了!”
老夫人怒道,
“不行,我得去看看阿虞。”
张嬷嬷扶着老夫人,趁着夜色,避开下人的耳目,悄悄来到了祠堂。
祠堂里依旧阴冷,季轻虞跪在冰冷的地上,小小的身影在摇曳的烛光下显得格外单薄脆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老夫人看着她苍白如纸的小脸,和紧紧抿着的、毫无血色的嘴唇,心疼得如同刀绞。
“阿虞……”
老夫人声音哽咽,快步上前,想要扶起她。
季轻虞听到声音,缓缓睁开疲惫的眼睛,看到是老夫人,眼中闪过一丝微弱的光亮,却还是固执地跪着:
“祖母……”
“快起来,地上凉,你的膝盖受不住的!”
老夫人拉着她的手臂,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
季轻虞摇了摇头,声音沙哑:
“阿兄的命令,阿虞不敢违抗。”
“他敢!”
老夫人气得拐杖重重往地上一顿,
“有祖母在,我看谁敢动你!”
她示意张嬷嬷将季轻虞扶起来,又让人拿来了厚厚的软垫铺在地上。
“阿虞,你听祖母说,”
老夫人拉着季轻虞冰冷的手,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别怕,天塌下来,祖母给你撑腰。这国公府,还轮不到他们一手遮天!”
季轻虞的眼眶瞬间红了,积压在心底的委屈和恐惧在这一刻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她看着老夫人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泪水却不争气地滑落下来。
在这冰冷刻薄的国公府,祖母的维护,是她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只是,这浮木,又能支撑她多久呢?
老夫人的身影消失在祠堂门口,那一点点温暖也随之消散,阴冷重新包裹了季轻虞。
她缓缓靠向冰冷的柱子,膝盖上传来的刺痛让她几欲昏厥。
祖母的维护是珍贵,可又能护她到几时?
这国公府,早已不是祖母能一手掌控的天下了。
季衡渊的心,更是偏到了十万八千里外。
张嬷嬷后来又悄悄送来了些吃的和更厚实的衣物,叮嘱她万事小心,这才匆匆离去。
天将破晓时,罚跪的时辰才算过去。
红豆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屋里,默默地帮她换下沾了露水和尘土的衣裳,又端来一盆热水。
她的动作依旧不多话,眼神平静无波,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季轻虞看着她,心中微动。这几日,红豆的存在感很低,却总能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
不似旁人的鄙夷或怜悯,她只有一种近乎漠然的平静。
“红豆,”
季轻虞的声音还有些沙哑,带着浓重的疲惫,
“我……夜里总是睡不安稳,你去药房帮我抓些安神的药来吧。”
她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的探究。这既是身体的真实需求,也是一次小小的试探。
红豆抬眸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依旧是平静的,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应道:
“是,小姐。”
没有多余的询问,没有丝毫的异样,仿佛这只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差事。
红豆转身离开,脚步轻盈,几乎听不见声音。
走到院外无人处,她从袖中取出一张极小的字条,手指微动,字条便无声无息地落入了一个藏在暗影中的黑衣人手中。
那黑衣人接过字条,身形一闪,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红豆去药房抓了药回来,亲自煎好,送到季轻虞面前。
药汁褐黑,散发着淡淡的苦味。
季轻虞没有立刻喝,只是看着红豆。
红豆依旧垂着眸子,恭敬地立在一旁,似乎在等待她的吩咐。
“这药……是你亲自看着煎的?”
季轻虞轻声问道。
“是。”
红豆答得干脆。
季轻虞端起药碗,闻了闻,确实是安神汤的味道。
她浅浅尝了一口,除了苦涩,并无异样。
或许,是她多心了。
然而,季轻虞安神汤还没喝上两日,季书仪便“好心”地派了一个新的丫鬟过来,名唤春桃,说是瞧着她身边人手不够,特意挑了个伶俐的来伺候。
春桃生得眉清目秀,手脚也确实比之前那几个粗使婆子勤快些,只是那双眼睛,总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打量和一丝藏不住的幸灾乐祸。
季轻虞不动声色,面上依旧是那副怯懦温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