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遗失的手帕
红山茶2025-05-21 20:242,154

  几个侍卫七手八脚地将昏迷不醒的齐衍抬起,墨云看了一眼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大口喘息的季轻虞,眼神复杂。

  他快步走到季轻虞面前,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切:

  “季姑娘,陛下他……他眼下需要人仔细照料。我等皆是粗手笨脚的男子,恐有不周。不知姑娘可否……”

  季轻虞的睫毛颤了颤,抬起头,眼神还有些涣散。

  她的脖颈上一圈深红的指痕触目惊心,方才被齐衍压的那一下,让她胸口也隐隐作痛。

  让她去照顾那个方才差点掐死她的暴君?

  她下意识地想要拒绝,身体的每一处都在叫嚣着逃离。

  可看着墨云焦急而恳切的眼神,再想到方才齐衍眼中那一闪而逝的挣扎,以及他最后倒下时那脆弱的模样,拒绝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沉默着,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红豆不知何时已来到她身边,轻轻扶起她,低声道:

  “小姐,您的伤……”

  季轻虞这才感觉到脖子火辣辣的疼,她轻轻碰了一下,疼得倒抽一口凉气。

  “季姑娘,求您了。”

  墨云见她犹豫,声音更是放低了几分,

  “陛下他……他方才或许是认出您了,才没有……若是旁人,后果不堪设想。”

  这话半是猜测,半是试探,却也带着几分真实。

  季轻虞的心猛地一跳。

  认出她了?

  所以才……手下留情?

  这个念头让她感到一阵荒谬,却又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心底蔓延。

  她看了一眼被侍卫们抬着远去的齐衍,最终,还是轻轻点了点头,声音沙哑:

  “我……我去看看。”

  红豆闻言,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连忙道:

  “奴婢扶您。”

  后院的禅房清雅幽静,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

  齐衍被安置在简朴的木床上,双目紧闭,眉头却依旧紧锁,仿佛在睡梦中也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他的脸色苍白得吓人,唇上毫无血色,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太医已经为他施了针,又喂了药,但情况似乎并不乐观。

  “陛下这是积毒攻心,又受了刺激,才会如此。眼下只能先稳住,待微臣回去配制解毒的汤药,只是……”

  太医面露难色,

  “只是这毒霸道异常,陛下此次毒发比以往都要凶险,后续……还需静养,切不可再动怒,更不能再妄动真气了。”

  墨云挥退了太医和侍卫,禅房内一时间只剩下他和季轻虞,以及守在季轻虞身后的红豆。

  “季姑娘,有劳了。”

  墨云对着季轻虞深深一揖,

  “陛下高热不退,需要时时擦拭降温,若有任何异动,还请姑娘立刻唤我。”

  他说完,便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了她们。

  季轻虞站在床边,看着床上昏睡的男人,心中五味杂陈。

  方才他掐着她脖子时的凶狠与暴戾还历历在目,此刻他这般脆弱无助的模样,却又让她生不出半分恨意,反而……有一丝异样的感觉。

  她走到床边,红豆已经端来了温水和干净的布巾。

  季轻虞接过布巾,浸湿,拧干,然后轻轻地为齐衍擦拭着额头和脸颊的汗水。

  他的皮肤滚烫,隔着布巾都能感受到那灼人的温度。

  季轻虞的动作很轻,很柔,带着一种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小心翼翼。

  夜色渐深,禅房内只点着一盏昏黄的油灯,将两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红豆已经退到外间守着,只留下季轻虞一人照料。

  齐衍睡得很不安稳,时不时发出一两声意义不明的呓语,眉头也始终没有舒展开。

  季轻虞耐心地为他擦拭着不断渗出的汗水,换了一盆又一盆的温水。

  就在她再次为他擦拭脖颈处的汗水时,指尖无意间触碰到了他中衣领口处一个硬硬的物件。

  她微微一怔,借着昏暗的灯光,小心翼翼地拨开他的衣领。

  那是一方折叠得整整齐齐的帕子,质地是上好的云锦,颜色却有些陈旧了,边缘甚至有些磨损。

  季轻虞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这帕子……好眼熟。

  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轻轻将那帕子从他衣襟里抽了出来。

  帕子展开,角落处一个熟悉的绣样映入眼帘。

  那是一个小小的“虞”字,针脚略显稚嫩,却是她年少时最喜欢用的绣样。

  这……这不是她的帕子吗?

  怎么会在这里?

  怎么会在齐衍的身上?

  就在这时,床上的齐衍突然不安地动了动,紧接着,一只滚烫的大手猛地抓住了她正捏着帕子的手腕!

  “!”

  季轻虞吓了一跳,手一松,帕子掉落在床榻上。

  她想抽回手,却被他攥得死死的,那力道,仿佛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陛下?”

  她试探着唤了一声。

  齐衍依旧闭着眼,眉头紧蹙,额上汗珠滚落,嘴唇翕动着,发出模糊不清的呓语。

  “阿虞……”

  那两个字,如同惊雷一般,在季轻虞的脑海中炸开!

  她的心跳在瞬间停止,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阿虞……别怕……”

  他沙哑的嗓音带着浓浓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季轻虞僵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他……他怎么会知道她的小字?

  “阿虞”这个称呼,除了祖母和……和季衡渊,再无人知晓。

  这个喜怒无常、暴戾嗜杀的帝王,为何会知道她的闺中小字?

  还用这样……这样亲昵的语气唤她?

  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快得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脸上也烫得厉害。

  与此同时,京城的一家酒馆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段怀风一杯接一杯地灌着酒,俊朗的脸上带着几分醉意和毫不掩饰的讥讽。

  “那季轻虞,啧啧,真是好手段啊!今儿个在普济寺,愣是没跟着国公府的马车回来,说是要多留几日为老夫人祈福,我看啊,八成是攀上什么高枝儿,夜不归宿了!”

  他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邻桌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段兄,慎言啊,那毕竟是国公府的……”

  同伴想要劝阻。

  “国公府的什么?一个养女罢了!如今书仪回来了,她算个什么东西!”

  段怀风嗤笑一声,又灌了一大口酒,

  “你们是没瞧见她那副假惺惺的模样,以前在国公府,仗着阿兄的宠爱,何等嚣张跋扈,现在装得跟个受气小媳妇似的,给谁看呢!”

  酒馆内顿时响起一阵窃笑声,众人看向段怀风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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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弃三年后,暴君他红着眼求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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