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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季衡渊酒后认错季衡渊失魂落魄了几日,像是大病一场。
季书仪被送走了,可他脑子里却始终盘旋着季轻虞那冰冷的眼神,和她膝行在碎瓷上的画面。
他甚至不敢去她那个破败的小院看一眼,他怕看到她更加痛恨的眼神,也怕看到那三年在他脑海中被刻意模糊掉的残酷痕迹。
终于,在煎熬了几天之后,他让人送去了几包蜜饯。
那是阿虞小时候最喜欢吃的,桂花糖渍的,酸酸甜甜,她总是吃得腮帮子鼓鼓的,像只小松鼠。
也许,这能让她想起从前,想起他们之间那些美好的日子,心里的冰墙能稍微融化一点?
送蜜饯的婆子回来禀报,说季小姐收下了,但并没有吃。
季衡渊心里一沉,不死心,又差人去打听。
结果听到的是,那些蜜饯被季轻虞转手给了她院子里的一个叫做红豆的丫鬟。
“小姐说,她现在不爱甜食了。”
婆子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转述着。
季衡渊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击中。
不爱甜食了?
他清楚地记得,她过去有多么嗜甜如命,为了口蜜饯能对他撒娇磨缠半天。
辛者库三年,到底把她变成了什么样子?
连她最喜欢的味道都变了?
他心中一阵绞痛,那些蜜饯像一把钝刀子,在他本就千疮百孔的心上又捅了一下。
她不爱甜食了,就像她不再爱他这个阿兄一样,变得彻底,不留一丝余地。
晚间,季衡渊独自一人在书房里喝闷酒。
他从未像此刻这般狼狈。
酒一杯杯下肚,却没有带来一丝麻痹,反而让胸腔里的苦涩和悔恨翻涌得更厉害。
他想起她刚来府里时,瘦瘦小小的一团,怯生生地躲在他身后。
他想起她第一次甜甜地叫他“阿兄”时,他心里的那种柔软和疼惜。
他想起她被季书仪欺负时,他漫不经心的一句“她是你妹妹”,是如何将她推向了深渊。
酒劲上来,他的脑子开始发热,一股冲动驱使着他,要他去找她,要他问清楚,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让她原谅自己。
他摇摇晃晃地起身,跌跌撞撞地出了临渊阁,朝着季轻虞的小院走去。
夜风带着凉意,却吹不散他周身的酒气。
他推开院门,发出“吱呀”一声刺耳的响动。
院子里一片漆黑,只有几颗星星吝啬地洒下微弱的光芒。
他借着月色摸索着,找到了季轻虞的房门。
他抬起手,用力地拍门,声音因为醉酒而显得有些沙哑和急促:“阿虞!开门!阿虞!”
屋子里没有任何回应,死一般的寂静。这寂静像是在嘲笑他的狼狈和不堪。
他更用力地拍打着门板,声嘶力竭地喊道:“季轻虞!你躲着我做什么?!你出来!跟我说清楚!”
拍了半天,门终于从里面打开了。
开门的是红豆,她警惕地看着他,眼神冰冷。
季轻虞站在红豆身后,身穿单薄的寝衣,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更是冷得像冰碴子。
看到她,季衡渊顾不得红豆的阻拦,一把将她推开,扑向季轻虞。
他伸手想去抓她的胳膊,却被她像触碰到毒蛇一般迅速避开。
他踉跄了一下,靠在门框上,眼睛紧紧盯着她,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和酒气:
“阿虞……是我!我是你阿兄!你看看我啊!”
季轻虞依旧面无表情,仿佛站在她面前的只是一个醉鬼,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她的目光甚至没有一丝波动。
季衡渊的心像被狠狠揪住。
他看着她这副冷漠得如同陌生人的样子,胸口的疼痛比断了骨头还要厉害。
他向前走了一步,酒气和悲伤瞬间将他淹没。
“轻虞……”
他带着哭腔喊道,
“你究竟怎样才肯原谅我?”
他伸出手,想要抓住她,想要摇醒她,让她回到从前那个会对他笑、对他撒娇的阿虞。
然而,迎接他的,只有季轻虞那双漆黑的眸子,里面没有一丝感情,只有无尽的冰冷。
季衡渊带着哭腔的恳求,像一团烂泥砸在季轻虞心底冰冷的湖面上,激不起半点涟漪。
她看着他那张曾经无数次在她面前温柔含笑的脸,此刻因为酒精和悲痛而扭曲,陌生得让她想要发笑。
“阿虞……你究竟怎样才肯原谅我?”
他伸出的手在空中颤抖,仿佛那不是要触碰她的手,而是要抓住一团随时会散去的幻影。
季轻虞往后退了一步,眼神依然空洞,没有任何温度。
她甚至没有开口说一个字,那沉默本身就是最诛心的话语。
三年的辛者库生活,磨去了她所有天真烂漫的棱角,也剥去了她对这个男人所有的感情。
如今,她只觉得恶心。
红豆冷眼看着季衡渊的丑态,语气带着藏不住的嘲讽:
“肃国公还是请回吧。夜深了,姑娘身子还没好全,不便见客。”
她说着,上前一步,挡在季轻虞身前,那眼神分明写着:滚!
季衡渊被红豆的眼神刺痛,但此刻他满心满眼只有季轻虞。
他试图绕过红豆,嘴里还喃喃着:“阿虞……你听我说……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滚。”
这是季轻虞开口说的第一个字,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冰冷和厌恶。
这个字像一个响亮的耳光扇在季衡渊脸上,让他瞬间清醒了几分。
他僵在原地,看着季轻虞冷漠的侧脸,以及红豆不带丝毫感情的警惕眼神,终于意识到,他所怀念的那个哭着喊“阿兄”的小姑娘,已经死了,死在了三年前那个冰冷的雨夜里。
他像是被抽去了脊梁骨,摇摇晃晃地往后退了两步,最终被院门绊了一下,狼狈地摔倒在地。
季轻虞甚至没有多看他一眼,转身进了屋子。
红豆则毫不留情地,“砰”地一声关上了院门。
门外,只剩下季衡渊孤零零地坐在地上,听着紧闭的门板,以及夜风卷着落叶发出的凄凉声响,像是被整个世界抛弃了一样。
次日,季轻虞照例喝着宫中送来的汤药。
这药是陛下特许御医专门为她调配的,据说能温养她辛者库落下的胃疾和腿疾。
药汁浓稠,苦得令人舌根发麻,即使是她这样已经习惯了苦涩的人,喝完后也要缓上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