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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婚期不宜那声音平静无波,却似淬了剧毒的利刃,狠狠扎进季衡渊的心口。
他如遭雷击,猛地向后退了一步,撞在门框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季轻虞缓缓回头,看到是他,眼中并无半分惊讶,嘴角甚至还勾起一抹极淡的、嘲讽的弧度,仿佛在说:你现在才明白吗?
“阿……阿虞……”
季衡渊嘴唇哆嗦着,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完整的声音。
季轻虞却不再看他,重新转向佛像,那背影孤绝而坚定,再无半分从前的柔弱依赖。
瓢泼大雨毫无征兆地倾泻而下,豆大的雨点砸在青石板上,溅起无数水花。
季衡渊失魂落魄地走出佛堂,任由冰冷的雨水浇透他的衣衫,雨水混着从眼角滑落的温热液体,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双膝一软,重重地跪倒在冰冷的雨水中,雨水顺着他的发梢、脸颊不断滴落。
他仰起头,任由雨点砸在脸上,口中喃喃自语,声音破碎而绝望:“她回来……她回来……根本不是为原谅我们……根本不是……”
那张俊朗的面容上,此刻布满了痛苦与悔恨,他终于明白,那个曾经被他们肆意践踏、随意抛弃的女孩,如今已经化作了复仇的厉鬼,要将他们曾经施加在她身上的痛苦,一一奉还。
与此同时,皇宫,金銮殿。
早朝的气氛凝重得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
就在礼部尚书宣读完皇帝与季轻虞大婚的吉日后,钦天监监正突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紧紧贴着冰冷的金砖,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高声疾呼:
“陛下!万万不可啊!臣夜观天象,七月十八,荧惑守心,太白昼见,乃大凶之兆!若强行于此日成婚,恐冲撞龙体凤体,更有甚者……太后娘娘,恐有血光之灾啊!”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
坐在龙椅之上的齐衍,原本带着一丝浅笑的嘴角瞬间抿直,周身散发出令人胆寒的戾气。
他那双深邃的眸子冷冷地盯着跪在地上的钦天监,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哦?血光之灾?”
礼部尚书是个年过半百的老臣,最是懂得察言观色,见皇帝面色不虞,连忙出列打圆场:“陛下息怒,钦天监此言,臣以为,或有夸大之处。然天象之说,向来玄妙,不可不察。”
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臣斗胆提议,不如将婚期改至隆冬?隆冬瑞雪,正可冲一冲这所谓的煞气,亦能彰显皇家气派,岂不更为妥当?”
礼部尚书自以为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给了钦天监台阶下,又顾全了皇家颜面,还为自己博了个深思熟虑的好名声。
他偷偷觑了一眼龙椅上的帝王,只见齐衍面沉如水,看不出喜怒。
“隆冬?”
齐衍薄唇轻启,声音低沉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带着一丝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冲煞气?”
话音未落,只听“锵——”的一声巨响,伴随着木屑纷飞,齐衍竟已拔出常年佩戴于龙椅之侧的镇国宝剑,一剑劈向身前的紫檀木龙案!
“咔嚓——!”
坚硬无比的龙案一角,竟被他生生劈裂,碎木四溅!
“朕看你是活腻了!”
齐衍的怒吼如惊雷般炸响在金銮殿上,他那双阴鸷的眸子死死盯着匍匐在地的钦天监监正,犹如盯着一只待宰的蝼蚁,
“大凶之兆?血光之灾?你倒是跟朕说说,是什么样的血光之灾,能比得上朕现在就让你血溅五步?!”
那凛冽的杀气,如同实质般压向每一个人,殿内顿时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钦天监监正早已吓得魂飞魄散,整个人抖得如同风中落叶,额头上的冷汗涔涔而下,浸湿了身下的金砖。
“陛、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他磕头如捣蒜,声音带着哭腔,
“臣、臣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此乃天意,天意难违啊,陛下!”
他心中叫苦不迭,若非长公主怀宁拿他全家老小的性命相胁,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在这九五至尊的面前胡言乱语啊!
可如今,一边是暴怒的君王,一边是狠毒的长公主,他已是骑虎难下,唯有咬死不改口,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天意?”
齐衍冷笑一声,那笑声里淬满了冰渣子,
“在这大齐的天下,朕就是天意!朕的婚事,何时轮到你这老匹夫来指手画脚?!”
他一步步走下御阶,手中长剑拖曳在地,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每一步都像踩在众人的心尖上。
“朕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齐衍的剑尖抵在了钦天监监正的顶戴花翎上,冰冷的触感让他浑身一僵,
“收回你的鬼话,否则,朕不介意用你的血,来祭朕这把剑!”
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了钦天监监正,他甚至能闻到剑锋上淡淡的血腥气。
然而,一想到家中妻儿老小那一张张惊恐无助的脸,他心一横,牙关紧咬,硬着头皮道:
“陛下!臣万死不敢欺瞒陛下!天象所示,确实……确实对太后娘娘不利啊!请陛下三思,为了太后娘娘的凤体安康,万万不可轻率行事啊!”
他将心一横,干脆将所有罪责都推到了“天意”和“太后”身上,只求能保住家人性命。
“好一个为了太后娘娘的凤体安康!”齐衍怒极反笑,眼中杀意更浓,“你这是拿太后来压朕?!”
剑锋微微下压,已然刺破了钦天监监正的顶戴花翎,冰冷的金属触及头皮,让他感受到了死亡的寒意。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那致命的一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沉稳而威严的女声自殿外传来,如同破开浓雾的晨曦,瞬间驱散了殿内令人窒息的压抑。
“皇帝息怒,为了这等奴才,动了肝火,可不值当。”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太后身着翟衣,头戴九龙四凤冠,在荣嬷嬷的搀扶下,一步一步,雍容华贵地走了进来。
她的步伐不快,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势,凤冠上的珠翠随着她的走动轻轻摇曳,发出细碎悦耳的碰撞声,却也如同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头。
“母后?”
齐衍见太后到来,眼中戾气稍敛,但握剑的手依旧没有松开。
太后径直走到齐衍身旁,目光扫过匍匐在地的钦天监监正,眼神平静无波,却自有一股令人心悸的威严。
她轻轻抬手,覆在齐衍握剑的手背上,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量:
“皇帝,哀家还没老到走不动路,更没病到需要这些奴才来替哀家担忧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