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弃三年后，暴君他红着眼求我回来第一百二十三章 他的审美

　　红豆低眉顺眼地应了声“是”，心中却是一片惊涛骇浪。

　　她自诩行事隐秘，没想到还是被小姐看出了端倪。

　　不过，小姐没有深究，反而因此对她多了几分信任，这让她悬着的心稍稍放下。

　　过了几日，天气晴好。

　　季老夫人许是觉得季轻虞近来受了太多委屈，精神也恹恹的，便想着带她出门散散心，顺便添置些新衣裳和首饰。

　　“阿虞啊，你如今身子也大好了，总穿着这些素净的衣裳怎么行？祖母带你去锦绣阁挑几匹好料子，再到聚宝斋给你打几样时兴的首饰。”

　　老太太拉着季轻虞的手，满脸慈爱。

　　季轻虞本不想铺张，但见老太太兴致勃勃，也不忍拂了她的好意，便点头应下。

　　锦绣阁是京城最大的绸缎庄，里面的料子琳琅满目，看得人眼花缭乱。

　　老太太精神矍铄，拉着季轻虞在各色锦缎中挑选。

　　“这匹云霞缎颜色鲜亮，衬你肤色。”

　　“这幅双面绣的百蝶穿花图也雅致，做件褙子正好。”

　　季轻虞含笑听着，偶尔点头。

　　她对这些身外之物早已没了从前那般热衷，只要穿着得体便好。

　　就在这时，绸缎庄内忽然一阵骚动，原本喧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纷纷躬身行礼。

　　“参见陛下！”

　　季轻虞心中一跳，抬眸望去，只见一身玄色常服的齐衍在一众侍卫的簇拥下走了进来，面色冷峻，目光如炬，不怒自威。

　　他怎么会在这里？

　　掌柜的早已吓得腿软，连滚带爬地跪迎：

　　“草民不知陛下驾到，有失远迎，罪该万死！”

　　齐衍连眼角都没扫他一下，径直朝着季轻虞和老太太的方向走来。

　　老太太也连忙要行礼，却被齐衍虚扶一把：“老夫人不必多礼。”

　　他的目光落在季轻虞身上，带着一丝不容错辨的审视和……

　　探究？

　　“朕恰巧路过，听闻锦绣阁是皇商，便进来看看。”

　　齐衍淡淡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

　　季轻虞垂下眼帘，心中暗道，这“恰巧”未免也太巧了些。

　　齐衍仿佛没看见她的疏离，径直走到一匹色泽极为浓重华贵的锦缎前，那锦缎以金线织就，上面绣着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翎羽繁复，气势逼人。

　　他伸手抚过那冰凉的锦缎，沉声道：“这匹不错。”

　　说着，他转头看向季轻虞，眼神专注：“这个颜色，衬你。”

　　季轻虞抬眼望去，看清那匹料子的瞬间，额角忍不住轻轻抽动了一下。

　　那金线凤凰绣得栩栩如生，只是……

　　那凤凰的姿态，那浓郁得有些发沉的金色，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子……

　　庄严肃穆的暮气。

　　她扶了扶额，有些无奈地小声对身旁的老太太道：

　　“祖母，这……这凤凰锦，绣的是凤穿牡丹，寓意富贵吉祥，可这金线密织，颜色又如此厚重，通常……通常是给上了年纪的老人家做寿、或者是……百年之后用的……”

　　她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寿衣料子”四个字。

　　老太太也是见多识广的人，一听便明白了，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连忙笑着打圆场：

　　“陛下真是好眼光！这匹料子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珍品，华贵大气。只是……只是阿虞年纪还轻，性子也素净，怕是……怕是压不住这份厚重的富贵气。”

　　齐衍闻言，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他自认眼光不差，这料子明明看着最是华丽耀眼，怎么就不合适了？

　　他面无表情地看向一旁战战兢兢的掌柜：“是吗？”

　　掌柜的冷汗涔涔而下，哆哆嗦嗦地回道：

　　“回……回陛下，老夫人说的是。这……这金线凤凰锦，确实……确实多用于德高望重的老太君、老夫人做寿辰吉服，或是……或是福寿双全的喜丧场合……”

　　齐衍的脸色沉了沉，倒不是生气，而是有些……

　　困惑和不解。

　　他只是觉得这料子最贵，最闪，配他看上的女人，理所应当。

　　他沉默片刻，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换了。”

　　似乎觉得有些失了面子，他又补充了一句：“挑几匹颜色鲜亮，适合年轻姑娘的。”

　　从锦绣阁出来，老太太又兴致不减地拉着季轻虞往京城最大的银楼“聚宝斋”去。

　　季轻虞本以为齐衍巡查完皇商便会离开，谁知他也“恰巧”对聚宝斋的贡品有些疑问，便一同前往。

　　聚宝斋的掌柜比锦绣阁的掌柜还要紧张，几乎是把库房里所有能拿得出手的珍品都摆了出来。

　　齐衍的目光在一堆珠光宝气的首饰中逡巡，最后落在一顶金光灿灿、极尽奢华的凤冠上。

　　那凤冠极大，主体由纯金打造，上面镶满了各色宝石，红的、蓝的、绿的，几乎晃花人的眼，凤尾处还垂下长长的珠串流苏，估摸着至少有十斤重。

　　“这个，”

　　齐衍指着那顶凤冠，眉头微微蹙起，

　　“看着还行，就是……不够闪。”

　　掌柜的一听，差点没跪下去：

　　“陛……陛下，这……这已经是小店最……最华丽夺目的凤冠了，用了足足百颗南海明珠，上等红蓝宝石各数十颗……”

　　齐衍不耐烦地打断他：

　　“把顶上那几颗破珠子给朕换成夜明珠！再把你们库房里最好的东珠都给朕搬出来，有多少给朕镶多少！务必让这凤冠在百步之外，都能闪瞎人的眼！”

　　季轻虞在一旁听得眼皮直跳，她几乎能想象到自己顶着一座金山银山，外加无数夜明珠和东珠，像个移动灯塔一样招摇过市的场景。

　　那画面太美，她不敢看。

　　她连忙拉了拉老太太的衣袖，投去求救的目光。

　　老太太也是一脸哭笑不得，这皇帝的审美，真是……

　　一言难尽。

　　她硬着头皮开口：

　　“陛下，这凤冠……是不是太重了些？阿虞身子骨弱，怕是……怕是戴不住啊。”

　　齐衍闻言，却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朕的皇后，凭什么要低调？就要用最好的，最显眼的！旁人有的，她要有，旁人没有的，她更要有！”

　　那语气中的霸道和占有欲，让季轻虞心头莫名一颤。

　　趁着齐衍和掌柜的在那边比划着如何才能更“闪”，如何才能镶嵌更多珠宝，季轻虞悄悄走到掌柜身边，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道：

　　“掌柜的，劳烦您……还是照着寻常贵女的款式做吧，轻便些，素雅些就好，不必……不必如此……张扬。”

　　掌柜的也是个玲珑剔透的人，见季轻虞神色间的为难，又偷眼瞧了瞧那边还在兴致勃勃指点江山的皇帝陛下，心中已然明了，连忙点头哈腰：

　　“是是是，小姐放心，小的明白，一定做得既精致又轻巧，保管小姐满意。”

　　季轻虞这才松了口气，感激地看了掌柜一眼。